我还是不明白,你们究竟想让徐行长怎么样?姜青平静地说,他借给你钱,你还不了,他很有压力,求你还钱。这已经是你的不对了,现在你还对他这么狠,你凭什么这样对人家?真是不明白。
跟了我一天,还说这种话?
我看你在他面前一会儿厉害,一会儿又可怜,有必要吗?
其实,我那也是控制不住自己,我还是想让他给钱,他是唯一能给我钱的人了。
你知道,他害怕犯罪。
他早就犯罪了,还要等到今天才说害怕。
那他为什么还害怕?
其实我也害怕。
你们究竟想怎么弄钱?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们说得太专业了。
冯石停顿了一下,说:你真的想听?
她点头。
他说:你真的听了,就会立即离开我,连酒店也不跟我去了。
她说;那也想听。
冯石开始抽烟,想了想,才说:你们女孩子,还是谈谈恋爱吧。最近遇到许多女孩儿,她们都对我说她们想谈恋爱,她们渴望爱情。
她没有吭气。
他又说:那德国人白求恩的名字是什么?威廉?或者是施罗德,前些时候德国总理来中国访问,那天在国贸的一个高峰论坛,我也在。
她说:我经常发不准他名字的那个音,有时叫他班的,有时干脆就叫他邦德。
冯石突然有些酸溜溜的,就说:为什么中国女孩儿都那么喜欢找外国男人呢?是不是因为他们那东西长得大?还是因为他们对女人周道,他们老是会为女孩儿开车门?
姜青笑起来,说:别老是故意问我这些东西,其实你都知道,不就是想跟我吵吵架吗?还是说说你们弄钱,具体怎么操作吧,好吗?我真的想听,真的挺刺激的。
姜青说着拉拉冯石的胳膊。
冯石看看她,说:其实很简单,某大公司,最好是国营的,他们把一个亿存在徐行长那儿。为期一年,本来,我可以走正常手续,用高利息把钱拿出来。到时候还上就行了。可是,现在我的名声在银行界不好,已经无法走正常手续贷款了,那怕是银行的高利贷。怎么办呢?我还是想要那一个亿。我就只好让徐行长手下的那个管帐号的人把公司名章和财务章的大样为我偷出来,我照着刻一个,然后,再用支票盖上那个假章,直接到银行把钱取出来。我要取八千万,这必须要徐行长批,因为数额太大。
看着姜青惊讶,诧异的眼神,冯石内心十分满足,他感到自己这个时候果然像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不仅仅是要跟那些外国男人小白老白的比鸡巴谁的大,那肯定是他们的大,重要的是要有英雄的感觉。冯石为自己只用轻声细语就把一个女人吓成这样而有些自豪,那感觉真是太快乐了,简直就是幸福。幸福是什么?就是你一点也不要虚张声势,只要平和宽容大度含蓄地说说话就能把一个有心计的女人吓个半死。
冯石现在就在体验着这种幸福。
5
徐行长家的小院在一棵大槐树下,从院门外朝西边看,能看到不远处的西山。这儿车很少,人也不多。只有在秋天看红叶的时候才会热闹。
当冯石把车停在了院门口时,院内显得很安静,没有一点动静,就如同它刚刚经历了一次洗劫。
冯石抬头看了看高高的槐树,发现月亮正在头顶的枝杈间移动,天空透明而纯净,让他想起了小孩儿的脸和少女的脸。
冯石看看姜青,发现她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姜青也看看冯石,发现他又显得比刚才亢奋。他意识到了姜青的紧张,说:你也可以不进去,就等在车里,我最多也就三十分种。我不会杀他的,我不是那种杀人的人,我只是想最后一次跟他好好谈谈。我相信徐知先应该是个讲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