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魔鬼特训营”（2）

 　　3.3 “魔鬼特训营”（2）
　　
　　雄心勃勃的孙瑜止步在了小店组。
　　
　　衣云杀入下一关。
　　
　　周一，八点五十八分刚过，老销售员们一个个都来了。
　　
　　衣云走进KAC办公室。一男背对大门，在电脑上看股市K线图。一男假寐于旁。
　　
　　“早啊！”
　　
　　炒股那人听到衣云的问候，一回头，正是张进。
　　
　　“早。”
　　
　　假寐男也向这边转过头来。衣云见了，忍不住想：这同事长得真像《尖峰时刻》里的成龙啊！
　　
　　“成龙”问：“新来的？”
　　
　　“是。我叫衣云，刚刚从小店组实习上来。”
　　
　　“今年的管理培训生吧？来，考考你，这两个字念什么？”
　　
　　衣云走过去，见“成龙”在纸上写下“靳”，她念道：“ｊìｎ ｍǐｎ.”
　　
　　“哈哈，不错。”靳向刚进门的茱迪和另一个女子说，“喂，你们俩，当年让你们认认我名字，王水芬念‘革命’，茱迪读成‘革文’，你咋不念‘文革’呢？看人家小姑娘，全对了，到底是大学生。”
　　
　　茱迪一脸不悦：“你又看不起阿拉没读过大学的，是伐？”
　　
　　那王水芬也道：“念对个名字算什么了不起！”她是小个子，不足一米六零，短发、套装配以凶狠的表情，这一职场造型成功地掩护了她在客户沟通和管理经验方面的不足。王水芬来瑞德五年，两个月前由老杨推荐，顶替安迪的名额从小店组升至KAC。此刻，她鄙夷地扫了衣云一眼：一个小嫩雏儿。
　　
　　“嗬，念了白字你俩还挺自豪的。”靳招呼衣云，“明天我们去苏州‘魔鬼集训’，你衣服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吗？”
　　
　　“衣服？我还不太清楚‘魔鬼集训’要干些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但是通知说要带些有弹性的服装。”
　　
　　“哎，怎么去苏州啊？以前的培训，再差也是三亚的五星级酒店！”王水芬抱怨道。
　　
　　张进和茱迪同时笑：“那Sarah（莎拉）你进瑞德已经晚了。我们当年还是飞东南亚的区域总部培训呢，一去两个礼拜，就是吃吃玩玩、做做泰式按摩，再假模假样地跟着老外上上课。”
　　
　　茱迪补充：“反正外国人说什么我也听不懂。”
　　
　　“不是有翻译的嘛。”张进叫道，“哎，你们知道伐，茱迪上培训课上到彻底睡着噢，头倒在我桌子上，口水都流下来了。茱迪啊你真是命好，没被瑞德开掉。”
　　
　　茱迪恼张进揭她老底：“怎么啦，阿拉就有本事，就能在瑞德一直待下去。”
　　
　　靳说：“我、张进、茱迪都是差不多时候进的瑞德。那时福利好得不得了，那个花钱如流水啊，就像在天堂里一样。现在呢，车贴房贴饭贴全部下降。托马斯来了以后，奖金比率虽然照旧，但要和回款情况放在一起考核，早没有以前舒服了。唉，当年和我们一起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瑞德就是黄埔军校，‘铁打的营盘，来来去去的兵’，为中国培养了多少销售人才啊。”
　　
　　他向衣云道：“你也出生晚了。我们公司最早的重点培养苗子都是直接送全球总部培训的，像代维他们。后来为了压缩成本，国外培训基本是老故事了，这次也就近去苏州待待了。”
　　
　　衣云茫然看他。没有对比，也就没有失落。
　　
　　张进笑道：“呵呵，小姑娘是明显的纯洁而无知。”刚笑完，他咯噔一想，坏了，又犯错了。“纯洁”这词用得算贴切，可是“无知”——说人家没见过世面。唉，他此刻真是希望衣云无知到彻底，IQ丧失到完全听不出来他那太明显的贬义。
　　
　　张进骂自己：不长记性！上回和简妮几个人吃饭不是已经冒犯过衣云一次了吗？在摸清小姑娘的来头之前，职场张“滑头”决定什么也不加以评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