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位 第二章(5)

  哎呀,我也读过书呢。你今天让姐爽了,姐今天也让你爽下。告诉你,这个是不用猴急的,你躺着,让我来,我有十一样活呢,可以让你爽个够。
  
  李儒依乖乖躺下,乖乖地让李思思在他身上捣腾,新奇、刺激、快感,填满了他的心,他开心地大笑,在笑声中大声地诉说,在诉说中享受到从未有过的刺激,在刺激中赶走了所有的愧疚,在刺激中,他给自己树立了二十五年的心灵之堤彻底垮塌。那心灵之堤曾经一次次告诉他,要单纯,要诚实,要忠厚,要多听少说,要尊重别人,要谦虚,要无私,要对得起家乡父老,尽管他并不认识几个家乡父老,也没几个家乡父老认识他。
  
  那一夜李儒依梅开两度,那一夜李儒依兴奋地走出房门。从那一夜走出的李儒依不再是李儒依,新的李儒依在一个“小姐”的怀里诞生。听起来是讽刺,李儒依想起来是幸福。
  
  后来,李儒依曾经总结过内向与外向的最大区别:内向的人总把对别人的感受与总结自己的看法藏在心里,而外向就是把这些都表达出来。内向的李儒依进去,外向的李儒依出来。外向的李儒依在那一夜,终于承认性的美妙与性工作者的专业技巧。后来,李儒依谈过几次正常恋爱,也与正常女孩有过性爱,但那时,李儒依已经被性工作者专业演绎的美好性爱所折服,与正常女孩的性爱根本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于是就分手,再恋爱,再分手。结果,失去信心,不恋爱了,专找“小姐”,并对大胸脯的“小姐”有了深切的癖爱。小云,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带着一对大胸与十一项专业技巧出现在李儒依的生活里。
  
  想起小云,看看时间,十二点了,她还没回,也没有电话。看来今夜不会回了,睡吧。李儒依揉揉眼睛。不回好了,跟你的姐妹去吧,爷不等也不伺候了,明天还要忙工作。李儒依爬到床上,扔开被子上小云的睡衣,习惯地闻一下,闭上眼睛,睡觉,等待天明。几次想摸出手机,打个电话,又强迫自己缩回手去。这不是冷战,虽然还留有内向影子的李儒依喜欢冷战,但他告诉自己,这不是冷战,我就是不关心你,死好了你。他抓起小云的睡衣,扔在地上。
  
  第二天早上,李儒依头昏脑胀地起床,一夜迷糊没有睡踏实。翻身第一件事,居然是发现小云的睡衣又出现在床上。李儒依一个半成功的鲤鱼打挺,双脚落地,洗手间、厨房、书房,一张张门打开,没有什么发现。终于想起,是自己半夜捡回来的,不是小云回来的杰作。这件粉红色睡衣,记载了他和小云太多的回忆。刚到湖南时,应酬较多,也抵不住寂寞的诱惑,李儒依常常跑KTV,找“小姐”。别人找小姐,逢场作戏,完事给钱走人。李儒依不一样,逢场作戏里总有点往深里勾兑的意思,他除了会主动多给钱外,还会有亲有抱,掏心窝子讲心里话。这是他在沈阳养成的独特习惯,有谁会去亲一个“小姐”的嘴?李儒依会。有谁愿意双倍给钱,李儒依会。一来二去,李儒依成了那家KTV里最受欢迎的人,成了她们的朋友,没事还来李儒依家做做饭,打打牌,收拾房子之类。这里面就有小云。那时的小云已经一只脚在岸上,不再做“小姐”,成了“妈咪”。
  
  这是一个工人李儒依不敢想象的,贫民出身,正统教育出身的他,一屋子喝得七零八落出卖身体的“小姐”,居然是他刚到湖南一年里最忠实的朋友。李儒依寂寞的时候,想她们,找她们,找过她们之后,李儒依更寂寞。这是一段堕落腐败的日子,也是一段不堪回首又忍不住回首的日子。在这个屋子里,凭李儒依高兴,他想睡谁就睡谁,想睡几个就睡几个,可以给钱也可以不给钱。这是李儒依工作之后,最大的排遣。直到有一天,李儒依酩酊大醉,跌倒在沙发上,醒来后发现被小云抱在怀里。这是一个让李儒依迷离的怀抱,仿佛又回到了沈阳的第一夜,李儒依把脑袋往小云双胸之间使劲挤,挤得小云母性大发,温柔地抚摸着李儒依的脑袋,就像哄着吃奶的孩子。那天,她穿的就是这一件温馨的粉红色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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