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10)

    第二部分(10)

    陶司令哈哈笑了两声,小贱人哼了一句,抢先走进了大开间的办公区,走动间,身影窈窕,香风四动。我们三个紧随其后。

    小贱人一进去就指挥物业公司的人把刘梅的桌椅摆在和我并排的位置,等于在我身边安放了一个监控器,以后我不论是抽烟还是给老胡他们打电话,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了。小贱人过了一把官瘾,双手交叉在胸,斜眼望着我,“怎么样?桌子这样摆方便你们随时交流,能大大地提高你的工作效率,你没有意见吧?”

    我将满腔的怒火强吞下肚,为了避免她看到我目露凶光,我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很好很好,曲总您真会为下属着想,就这样摆,就这样摆。”我用化骨绵掌将她的狂风迅雷手逐一拆解,她掌掌落空,全都打在了空气里。小贱人见我不接招,似乎有点不解恨,但我一副示弱卖乖的样子,她又不好公然发难,板着脸对刘梅说:“桌子就这么摆定了,不经我批准不许随便挪动。刘梅,你以后要注意,要是发现有谁敢在办公室浏览黄色网页,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此仇不报非君子!小贱人,你给老子等着。

    刘梅不明缘由,诺诺地应了一声:“是,曲总。”

    他们相继走出了我的办公室,我一边打揖,一边说:“陶总慢走,曲总慢走,陈主任慢走。”望着小贱人渐渐远去的婀娜背影,我肚里腹诽、嘴上骂娘,他们刚走远,我就把桌子上那四张罚款单揉成一团,狠狠扔出窗外--我去你大爷的。

    七

    坐下来一根烟没抽完,外面又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叫声,一个声线嘶哑的公鸭嗓叫嚣得特别厉害,还伴随着桌子椅子乒乓作响,把本来就烦躁不堪的我搞得心绪不宁。我的视线越过玻璃幕墙,看到一个瘦高个和物业公司的小杜他们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就信步走了出去。

    陶司令和小贱人她们估计已经下楼了,阎主任也不在,十七楼就是我的地盘,谁活得不耐烦了,敢在这里造次?

    走到外面的大开间办公室,由于要调整座位,董事办的老员工和几十号新聘人员搬桌椅的、拆电话的、抱文件的,忙得不可开交,乱成了一团。一个身材又高又瘦的家伙把桌子拍得山响,指着小刘的鼻子,盛气凌人地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中国第一个年薪一百万的职业经理人!我是来应聘股份公司总经理的,我怎么可能跟他们坐一起?我不比他们重要?”

    一看我来了,小杜像是见到了救星,耷拉着脸对我说:“路主任,你来得正好,陶总和曲总说新招的高管目前还没有任命,暂时先安排在十七楼。他不肯坐这里,非要一个独立办公室,你说这怎么搞?”我抬眼望向那个瘦高个,此人四十多岁,面色苍白、眼眶深陷,鼻梁像被一把四方铲拍平了,塌得都快凹进面部里面去了,不用化妆就可以直接出演千年老妖,幸好现在是白天,晚上如果突然间冒出来,一定会把小孩吓哭。

    此人虽然长得怪异,但器宇轩昂、品位不凡,一身挺括的西服,从肩膀到下摆到裤脚,没有一丝褶皱,料子绵密厚实,纯黑中透出一股隐隐的暗红;露在西服外面的衬衣袖口上绣着三个英文字母 “XWL”,估计是他名字的缩写,与他领带上的“X”图案遥相呼应;衬衣袖口的纽扣是长条的玉石纽扣,每颗都泛着盈盈的绿光,只有缅甸翡翠才会发出这种晶莹夺目却又柔和澄澈的光泽;他脚上的皮鞋两侧纹着两道巴洛克风格的斜纹,图案繁复绮丽,刀工精湛,却一点也不显得张扬。如果所料不差,他这身行头应该是在意大利或者法国定制,合起来可能要超过十万。我心想这厮虽然样貌丑陋,但贵气逼人,瞧他那牛逼闪闪的样子,必定来头不小,说不定真有降龙伏虎的通天之能,日后指不定就是我们南思药业的定海神针。这样的人是人际关系投资领域里的蓝筹股,不容错过。就像沃伦·巴菲特最核心的价值投资理念:要从市场上找出价值被严重低估的股票,然后重仓购入,长期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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