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2)
我们的宿舍是个两室一厅的套间。那时骡子还没来,我和蒋得胜住一个卧室,胡雍伟自己独霸一间,可以毫无顾忌地夜夜自渎,好不潇洒。
一周之后,骡子到我们宿舍报到,他戴着双小眼镜,拉着一个比他还要高大的行李箱,“哐嗤哐嗤”地走进来。刚开始,我们以为是个帮新员工提行李的民工兼童工,没想到,这厮半天不走,借用我们的卫生间拉完屎尿兼放了一堆屁之后还问我们有没有水喝?我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们仨本来为未谋面的罗博士准备了几大箩筐的崇拜和景仰,没想到,传说中的罗博士就是面前这个发育不良、戒奶未成功的小屁孩。当时我们三个正赤裸着上身在斗地主,啤酒瓶、花生壳、烟头扔得满地都是,搞得该博士无处立足。估计是我和胡雍伟全身都长满了毛,一个狒狒,一个猩猩,得胜的一排爆牙又着实骇人,罗梓噎了半天都不敢开口。大概他看我的脸型还有点像人类,就问我他住那个房?我们三个五大三粗的北方大老爷们像三尊天神一样站起来,以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鸟瞰着罗梓这个南蛮,把他给自卑得在后来的两天里都没开口说过话。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第三天。那天傍晚,我们几个从食堂吃完饭回到宿舍,胡雍伟戴着耳塞在看《制服诱惑》,估计是憋不住了要上厕所捉蛇,起来时一脚踩中连着笔记本电脑的耳塞绳子,笔记本电脑和移动硬盘瞬间从桌上往下跳蹦极,饶是他眼疾手快,接住了笔记本,移动硬盘像跳水皇后郭晶晶一样表演了一个转身翻腾三周半之后,“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随即冒出几缕青烟,光荣地以身殉职,享年两岁半。
胡雍伟差点没痛哭失声。
当时我和蒋得胜在卧室里打实况足球,正掐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听到声响,跑过去看,胡雍伟一副挥刀自宫痛不欲生的样子。
我说:“咋回事啊老胡,要自宫是不,下不了手我来帮你。”
老胡满脸愁苦,“没了,这下全没了。”
得胜跑去摸了摸老胡的裤裆,“还在啊,怎么说没了?”
“硬盘里有我最心爱的松岛枫全集啊,这下全没了。”老胡痛不欲生。
无处藏身、被迫躲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罗梓走过来,对老胡说:“伟哥,松岛枫也是我的偶像,我这也有一套,还有一套武藤兰的,全是无码高清,你先拿去顶着。”说完递给胡雍伟一个日立的移动硬盘。
胡雍伟眼冒绿光、涕泗横流地上前抱着罗梓,“兄弟,你怎么不早说啊!”
罗梓说了一句堪称经典的话:“客气个啥哟,哪个男人电脑里没有几个G毛片啊,没有,那还叫男人吗?”我和得胜两眼一对,相顾失色,原来博士也好这个啊?
得胜见没事了,踢着拖鞋先回了房。罗梓一脸无辜地望着我,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很受伤。我一看,胡雍伟的鼻涕都滴到罗梓的衣服上来了,老胡把人家罗博士整个当一擦脸毛巾呢。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得胜这个狗日的趁我无人防守之际踢进一球,跟我耍赖,说四比四打平。我骂他无耻,他一本正经地说:“哎哎哎,怎么说话的你,咱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好青年,要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老胡、骡子,你们说是不是?”
原本这场球,是我们五战三胜制的第五场,前四场我和他各胜俩,眼看还有不到十分钟比赛就结束了,丫不摆明讹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