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6．死亡的童话（1）

　　何佳音离开足球俱乐部以后，满含着对李丁的深仇大恨回到了集团公司。何佳音在俱乐部工作五年，前后赶走过两任总经理，她自己才熬成一把手。俱乐部前两次宫廷政变，美女老总一直是胜利者。两位下台的老总达成共识，有何佳音在，俱乐部永远也搞不好。两位下台老总发泄私愤时，能够熟练使用排比句控诉美女老总的罪恶。何佳音冷笑着不搭理他们，对于被她斗败的两只公鸡，她摆出胜利者的高傲姿态。这次离开俱乐部不同，和李丁翻脸，自己成了失败者，成了被斗败的年轻母鸡，再也高傲不起来。于是对李丁的仇恨就长出牙齿不断晋级，如同足球俱乐部从中乙晋升到中甲再晋升到中超。除了那个无赖前夫，何佳音从来还没有这样记恨过一个男人。原先记恨别人是一种快感，现在记恨李丁却要负担苦恼。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恶气。离开足球俱乐部的第一天她就准备复仇，并且确定了防守反击的战术，开始暗中搜集情报，给李丁记变天账。中国人善于斗争，男女老少都懂得战略战术，制造动乱和秋后算账是祖传秘方老传统。
　　
　　让何佳音失望的是，胡志高提供的情报总是鸡毛蒜皮上不得台面。虽然策划的“地震”有点创意，也造成了广泛影响，却只有震感，仿佛医院里的理疗，没有震出大名堂。当初在网上看到赵瑞丽和李丁乱搞男女关系的帖子，何佳音曾经按捺不住兴奋，给何剑南发短信：“何总看到网上的帖子了吗？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没想到何剑南回复她：“恶劣、肮脏。但愿与你没有关系。”吓得何佳音连忙回复：“我不知情。何总明察。”而刘玉花呢？开始总说找不到李丁的突破口，慢慢她竟然转过身说起李丁的好话：我们可能看错了，李丁不像贪财之人。相比之下，刘玉花甚至觉得李丁比何佳音管理财务更细更懂业务。这就是刘玉花，只懂财务，不懂政治。何佳音不由感到心凉，经过多年焊接起来的“铁三角”开始解体，两位亲密战友指望不上，暂时看不到复仇的希望了。另外何佳音也不敢动作太大，因为她发现姑姑对李丁非常信任，如同她信任胡志高吗？她也不敢乱猜。虽然她不理解姑姑为什么信任李丁，但是对姑姑理解不理解都要服从，姑姑是她的靠山是她的天，她没有捅天的胆量，也没有捅天的心。到头来何佳音只好退而求其次，先把复仇的心收回来，把精力投入新的工作。
　　
　　何剑南并没有听从李丁的建议，安排何佳音到别的房产公司卖房子。虽然何剑南认为李丁的话有道理，但是她认为在中州市内没有人会接受何佳音，强行安排会引起别的公司误会。于是就安排何佳音带人去搞市场调查，中州市内一百万以上收入的人有多少？五百万以上收入的人有多少？一千万以上的人有多少？亿万富翁有多少？全市商品房开发面积是多少？楼盘有多少？房屋售价分几个层次？平均售价是多少？土地储备量是多少？然后再加上描述城市性格，概括风俗习惯特点，展望城市发展前景，写出综合的调查报告。何剑南指示何佳音，全省十八个地市，全部按照这个要求，进行全面的普查。大河集团既然定位于地域性发展战略，全省十八个地市都开发有楼盘设有分公司，进行这样的经济调查，不但具有长远性的战略意义，也可以集中强迫性增加和丰富何佳音的社会知识，迅速提高工作能力，还可以开阔何佳音的胸怀。这样安排何佳音的工作，何剑南认为比去读几年博士实惠，可以说何剑南实在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