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我的衣裤都去哪儿了?
兰登蓦地坐起,没想到前额撞上了悬在他身体上方几英寸的什么东西。他终于明白过来。罗伯特·兰登根本不是在一个房间里。
我在一个箱子里!
被活埋了。
迈拉克的餐厅地板上,凯瑟琳·所罗门在死寂中发抖。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她。不见兰登的踪影。这人蹲下身,抓住她的腰,粗暴地将她扛上肩。铁丝死死嵌进她手腕的伤口,破布吞没了她痛苦的哭喊。他扛着她顺着走廊走到起居室,就在当天午后,他俩还一起温文尔雅地共享下午茶呢。
中央情报局探员特纳·西姆金蹲伏在黑压压的富兰克林公园里,目光始终不离沃伦·巴拉米。还没人上钩,但时间还早。
西姆金的对讲机轻轻响起来,是佐藤。她有新消息。
西姆金听她讲完她的担心,并表示了赞同。“别挂,”他说,“我去看看能不能看到。”他从灌木掩体里爬出来,往身后的方向看,他就是从那儿进入广场的。调整望远镜后,他总算找到了目标。
他看到的建筑物俨然是一座古老世界的清真寺。周围的建筑物都比它高得多、大得多,那摩尔式的小楼就窝在其中,正面墙壁由赤陶瓷砖铺成错综繁复的彩色图案。三扇大门之上,有两层尖顶窗,仿佛会有阿拉伯弩手突然出现,准备向不请自来的袭击者开火。
“我看到了。”西姆金说。
“有活动迹象吗?”
“没有。”
“好。我需要你重新部署一下,密切关注。那栋楼叫阿玛斯圣祠神庙,是某个神秘社团的总部。”
西姆金在华盛顿特区工作多年,却压根儿不了解这座神庙,也浑然不知富兰克林广场上有什么古代神秘社团总部。
“这栋楼,”佐藤说,“属于一个名叫古阿拉伯神秘圣地贵族社团。”
“闻所未闻。”
“我认为,你应该听说过,”佐藤说,“他们是共济会的附属组织,更普遍的称呼是‘圣地兄弟会’。”
西姆金半信半疑地瞥了一眼那座华丽的庙宇。圣地兄弟会?给孩子们造医院的那个?“夫人,如果我们的目标发现这栋楼实际上就是富兰克林广场上的‘团会’,他就不需要地址了。他只需绕过约好的见面地点,直接去正确的地址就行。”
“我也这么想。密切关注进口处。”
“遵命,夫人。”
“哈特曼探员有没有从卡拉洛马高地发来消息?”
“哦,还没有。”
奇怪,西姆金想着,看了看表。他耽搁了。
凯瑟琳·所罗门嘴里的破布滑到了嗓子眼,呛得她喘不上气来。劫持她的男子已扛着她走下了狭窄的陡坡,在一间小边屋停下来,把她背进去,再放在一张木椅上。他还把她被缚的手腕扭到椅子背后,使她无法移动。
一条文满刺青的胳膊伸过来,把破布从她嘴里揪了出来。
凯瑟琳大口喘息着,深深吸了口气,边咳边呛,肺腑这才灌入了宝贵的空气。慢慢的,视野也清晰起来。她身处的这间屋子显然是锅炉房一类的地方--墙上有大管子,还有荧光灯,咕噜咕噜的流水声。不过,还没工夫仔细打量周围环境,她的视线就停在身边地板上了。那儿有一堆衣物--套领毛衣,斜纹软呢运动外套,路夫鞋,米老鼠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