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子问,你们打问三怪,啥意思?
有女人搭话说,没啥意思。只听说这三怪是个稀罕人。二位兄弟,今晚你们咋歇?
骡子说,乏了,不歇村公所,找宽敞人家落脚。
这一说,马上就有几个女人说,我家宽敞我家宽敞。
这一带人家,把接待骡子腿落脚投宿吃饭当一门生意做,挣骡子腿几个钱贴补家用。
几个女人拉扯生意,唯兰秀秀一言不发,抿嘴低头做她的针线。
骡子马上看出,兰秀秀不拉生意,是心里早有底,三怪今晚定去她家。骡子不明白,三怪和兰秀秀的关系为何发展如此之快。其他女人又为何格外关注三怪?三怪是个稀罕人,怎么个稀罕呢?看来这村的女人们在议论三怪。三怪有啥地方招女人议论呢?
骡子有些警觉,心想,这事发展太快,不对劲,慢慢要劝劝三怪留意。
进了村,骡子也不用躲闪,说,哥也看出来了。今晚,你歇兰秀秀家,我去我该去的地方。
这一夜的事情不必细说。
三怪到了兰秀秀家。人家早有准备,把娃娃送公婆家暂住,这边已经准备好吃喝热酒,没用多大工夫,俩人就上了炕,上了炕就吹了灯,吹了灯兰秀秀就疯癫起来。这一回,兰秀秀摆扎三怪的内容更丰富,兰秀秀自己也一次又一次让激情掀翻了顶。
煎熬难耐,如胶似漆。这样几回下来,兰秀秀三怪就跟抽去了筋,只剩喘气的力气。
兰秀秀心中激情尚未过去,下地给三怪煮了碗细面条端上了炕。
三怪吸溜溜吃面条,兰秀秀嘴里直说,你这副好家伙,给了哪个女人都是福气,天天给了我更好。咱俩要是两口,我就是死了,也要把你这家伙割下来,搂怀里一起埋了。
三怪听这玩笑话,嘿嘿傻笑。说,你真喜欢?
兰秀秀说,俺喜欢得要死要活。
三怪说,你男人也有。
兰秀秀鼻子哼一声,一脸轻蔑,说,你要算个腿,他连你一根脚指头都顶不上。鼓捣一回,还没有俺脱衣裳工夫大。
三怪哪里知道,兰秀秀恋上了他,更厌烦了自己男人。三怪更不明白,恋上了舍不得撒手,做事就容易失理智,麻烦事就隐患其中。
值此,兰秀秀很快就跟三怪弄成了住家相好。
骡子回到洛平,晚上躺炕上跟采莲说闲话,把这一路事情告诉了采莲。说,我就搞不明白了,三怪兄弟头生小伙,咋就能把女人迷成那样?
采莲听了其实心里明白,她跟三怪头一次见面,就发现了三怪有个不似常人的家伙。
采莲也不好把话说得很明,就对骡子说,你说呢?你这样花贼偷奸的汉子,到处都有相好,吃溜了嘴,趴上女人身子吭哧吭哧就是那一套,三两下完事交差,只图你自己撒了火,哪管女人心里咋样。人家三怪生荒子,生荒有生荒的好处,对女人不油滑还本分。拉扯相好,不光图自己舒服,还尽着心让女人也舒坦,所以女人家自然喜欢他。
这一说,骡子觉着也有道理。
兰秀秀恋上三怪,三怪对兰秀秀也着了迷。这时候三怪还能想起什么榴红,还能厌烦什么骡子二流子!
本来驮盐行脚有规矩讲究,路要花叉走,东一趟北一趟。即便大方向每次不变,小道路也不能回回一样,总是今天走东村,明天你就得换西村走。这样做目的,还是不让人摸了你行走规律好打你主意。
三怪从迷上兰秀秀,一说上路就要走东路,走顶针店。
骡子说,三怪兄弟,这样可不行。
三怪就说,咋不行,有啥关系?
道理以前说过许多,三怪不是不明白,就因为兰秀秀,三怪装起糊涂来。骡子心疼三怪,也不好说他什么。
骡子说,三怪兄弟,道理哥以前说过多少遍了。你要不担心,哥就陪你走,咱多个心眼就是。
三怪一听,半玩笑说,听哥说,倒成陪我走了!哥说道理我听了,我就不明白这有什么?难道别人找相好,我就不能?别人能有住家的,我就不成?
骡子一听三怪这样说,心里明白他这是拿小心思度了别人。骡子就说,小心总无大错。
三怪就使了小性子,说,哥,你要害怕我自己跑。
骡子觉得三怪真迷道了,就说,兄弟,不是哥害怕啥,哥是怕你还不知道啥叫害怕!
三怪说,我啥也不怕!
骡子说,听兄弟这口气,哥更要劝你,可不能为一个女人这么上心。
三怪就闹起小脾气,说,别人能为女人上心,我咋就不能?真拿我当了不懂事的娃娃。
骡子说,你怎么知道别人就是真上心呢?
骡子劝不了三怪,还能再说啥。
骡子就由着三怪,二人接连跑了几趟东路,而且回回都走顶针店那条路。
这样,三怪兰秀秀两个纠缠得越发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