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资本大鳄

整个夜晚乔家小院没再出现什么动静,乔柳杉一觉醒来已是大天亮。看来邓秋阳派人对小院门窗的加固维修很见成效,但乔柳杉更希望的是,知道她家中那堆钱的那个人或是那些人,出于某种原因暂时不再惦着那堆钱了。

到医院探望过她父兄,方国风带着乔柳杉去了半山岛。半山岛是他们的定情地。当时方国风挑了一个风景绝佳的地方突然向她单膝下跪。她含泪带笑地接受了他和他的戒指。可是不出十天他就突然消失了。此刻,他们像从前一样把岩脊和褶皱当做天梯,艰难而兴奋地攀缘而下。他们投身大海的义无反顾就如同投身火焰的飞娥。当他们置身海礁洞穴时,洞穴里喧哗的声浪和白茫茫的浪花仍然象从前一样令他们乐而忘返。

他们完全不知道,就是这个海礁洞穴让他们摆脱了一个隐秘的跟踪者。那跟踪者开着一辆北京吉普从市医院一路跟踪过来,不时拍下他们两人的某个状态。跟踪者一边忙着他的活计一边嫉妒地嘟囔着,直叹镜头里的那小子太有艳福。尽管这心态很不职业,却可以获得偷窥后的满足感。因此他最乐意接手的业务就是这一类有关男女之事的。雇他的那个男人在付定金时挺慷慨,可他始终看不清那男人长得什么样。那个神秘的男人把自己藏在墨镜和棒球帽下面,见面的地点也是在街头巷尾这一类鬼鬼祟祟的地方。后来,当跟踪者看到他的目标人物双双跳进大海时,他一点儿都没吃惊。他按动快门,拍下了目标人物双双跳海的照片。

就是在半山岛,就是从方国风嘴里,乔柳杉第一次听到罗成翰这个名字。罗成翰的翰林集团原本一直在中国一二线城市发展,来到海川不过两年。谁也不知道资本大鳄罗成翰到底有多少钱,翰林集团的资产情况更是一个无法估量的数字。因为它从不上市。据说它是欧洲一个老牌家族企业众多分支中的一支。家族企业的创始人在一百多年前就立下遗训说,永远只用公司自己的钱去赚钱。

乔柳杉不无奇怪地望着方国风,问他为什么会对翰林集团如此了解。方国风说,寻找生意伙伴和寻找生活伴侣一样,都必须深入了解,不能一见钟情。而且我还知道,在罗成翰购进的现成物业中,就有三个是你哥哥的广厦置业做的。他们之间更大的生意是,要联手打造中国的高端滨海地产,地址就选在那里--方国风抬手指向半山岛海湾。

家中那堆钱又出现在乔柳杉眼前。在高端滨海地产这个相当大的生意里,市委书记乔亚卿究竟是个什么角色?于是她双手抱膝望着她的前男友说,我该怎样去介入我哥哥的公司呢?当方国风说完其中的种种细节后,那个躲在暗处的跟踪者,也用光了相机中的最后一点儿电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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