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彩用几颗糯米牙咬着嘴唇,冲着镜子说:“像。”
杭九枫依然不肯放过:“这样不行,你得说出癞痢来。”
阿彩几乎哭起来,她不得不说:“癞痢长到狗皮上了!”
杭九枫用手拍了一下阿彩的头:“我说的这些道理,你若是全懂了肯定会更高兴的。”
阿彩说:“我懂了。你打算用硝狗皮的办法,来硝——”
杭九枫催着问:“莫只是硝呀硝的,要说硝什么!”
阿彩又在咬牙:“我让你来还能硝什么哩,癞痢呗!”
杭九枫摇摇头:“你这是没有全懂我的好意。为什么我白天不来?为什么我不从大门进来?为什么我要避开雪家人直接找你?这样费尽心思就是为了圆你我的夫妻梦。”
阿彩扑哧一笑:“你若是这样想,不如趁早找条母狗。”
杭九枫也笑了:“听你这样说,好像狗是什么贱东西。才不是!最贱的是人。譬如男人喜欢上女人了就想抱着她一起快活。快活就快活,钥匙钻锁眼,蛔虫钻屁眼,和脸上头上有何关系?就因为底下的东西难得一见,上面的东西一天到晚总在眼前晃来晃去,搞得男人心里想的和身上做的都颠倒了。女人也是这样,不同的只是上了床,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我不会行蛮,我说个办法,你看行不行。硝狗皮是要一步一步地慢慢来,诊治好你头上的癞痢,也得慢慢来。若不是雪茄不要你,你们做起夫妻来一定是三下五除二,就像杀狗一样快捷。我哩本来也可以这样。我看得出来,你嘴上不答应,心里却像猫在抓。为了练好看家本领,这几年我杀过太多的狗,我不喜欢女人在怀里像要死的狗那样又蹦又跳。我要你像猫一样,不仅乖,还会贴在怀里哼哼叽叽地叫。你若是答应的话,今晚我先用芒硝化水,将这些癞痢泡起来,同时我也只是摸摸你的脸,最多再摸摸脸下面的脖子。”
阿彩忍不住问:“你今年多大了?”
杭九枫说:“你莫担心,杭家有规矩,男人有没有长大年龄无所谓,一看男人的那条根长结实没有,二看根上的两个砣长圆了没有,只要行了,就可以自己找女人。我明白你还是含苞待放的黄花女,我哩也是有过坐怀不乱经历的童子男。从八岁时见到你,我就死了心,非你不娶,所以,我才愿意为你守身如玉。”
阿彩有些感动:“你带了芒硝来吗?”
杭九枫从布袋里拿出一只纸包,让阿彩弄些热水来。阿彩走到紫阳阁,让早先支开的丫鬟送来一些热水。杭九枫将芒硝倒在热水里,搅了几下,眼看着那些药粉在水里均匀散开,他将腿向前伸了伸,吩咐阿彩趴在上面。阿彩忸怩了一阵,脸上忽然挂起一层妩媚,将春风般软软的身子缠在杭九枫的大腿上。杭九枫掬起一些芒硝水,冲着阿彩的头顶缓缓地浇去。芒硝水在高低不平的癞痢上小作盘桓,化作阵雨尽数回落到脸盆里。杭九枫不厌其烦地将芒硝水掬起来,浇下去。历经数百遍往复循环,才将自己的大腿从阿彩腰下抽走,让她变换姿势,将头泡进芒硝水中。阿彩的腰很细,做起来一点也不难。为此,杭九枫少不了一遍遍地羡慕。杭九枫没有夸奖阿彩撅得老高的屁股,不是他不明白阿彩的屁股长得出色,是因为他得说话算数,今日只能摸摸阿彩的头。说是不夸还是夸了。杭九枫说,阿彩的屁股非常耀眼,就像陈瞎子说书用的鼓,架在大庭广众面前,并被那惟一的一盏灯照着。阿彩的头被芒硝水浇过了,泡过了。杭九枫又让她找来一只小板凳,隔着脸盆坐在自己身前。杭九枫将巴掌浸得水淋淋的,细细密密、轻轻重重地拍打着所有长着癞痢的地方,用芒硝水泡过浇过的癞痢慢慢地就变软了。隔上一阵,杭九枫就会叫阿彩摸摸自己的头顶。杭九枫一边拍打一边说,硝狗皮时也是这样,第一关功夫最重要,一旦成了半生不熟的夹生饭就难办了,硬吃下去就算不拉肚子也会臭屁连天。像阿彩的乳房一样硬纠纠的不行,一定要将所有癞痢弄得像喂过奶的女人乳房那样软。说归说,杭九枫的手一直没离开阿彩的头顶。拍拍打打这一关完了,杭九枫将一块早就准备好的手巾放到芒硝水里浸湿,包在阿彩的头上,并吩咐,未来三天里,只要手巾变得半干不湿的,就要将它重新泡一泡,再放回头上。说话时,杭九枫的手开始在阿彩脸上轻轻地抚来抚去。阿彩将睫毛垂得低低的,不去看杭九枫的眼睛。杭九枫的手有些发抖,抚在阿彩的脸上,痒在阿彩的心里。抚到动情时,杭九枫小声地叫了起来。
阿彩有些怕,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你该走了!”
杭九枫说:“我还没有摸你的脖子哩!”
阿彩只好让他摸了自己的脖子。杭九枫的手顺着高高的旗袍领子插进去很深,眼看就要摸到了乳根了,忽然将手抽回来,并且着意强调,自己说话算数。杭九枫要阿彩记住,下一次,她还是不用解开半根纱,只要让他摸摸腰就行。
阿彩说:“莫做梦,今日是我心软,我不会上钩了。”
阿彩这样说话让杭九枫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