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见血 第三章(5)

我说:"我去开房间了?"

樊丹点了点头,"行。"

我说:"开个套间还是单间?"

樊丹说:"你看着办吧!"

我下了车慢慢地走向宾馆,门前的服务生帮我打开了玻璃门。我来到了服务台,登记了一个套间。我交了押金,服务员给了我一把钥匙,我看了看号码是1308号。

我说:"你给我换一个房间。"

服务员问:"为什么?"

我说:"不为什么。"

来到了车里,樊丹忽然说:"你跟我回家一趟!"

我发动汽车,开出了停车场。路上,我没问她为什么突然回家。

来到樊丹家住的小区门前,我说:"我陪你上去吧!"

樊丹说:"不用。"

我心里凉了。她没有马上下车,犹豫着。我没有催她。过了一会儿,她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我温柔地说:"亲爱的,如果回家之后要是有事儿不能出来的话,你不用给我打电话,我就自己回去了。"

樊丹点了点头,她慢慢地向小区的大门走去。她的背影被门前的灯光渐渐拉长。

我认为,她不能再出来了。

我想立刻开车离去,但我想了想还是等她一会儿。我把椅子放平,躺在上面。我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

杜绝思想中的某个念头,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我想别的女人,想徐丽,想我生命中曾经出现的女人。我还想到了朱慧。她那妖艳的举止在我的印象中十分鲜明。

我闭着眼睛浮想联翩时,樊丹忽然打开了车门。她拎着一个塑料方便袋,上车后,她把东西放在了后座上。她说:"睡衣。"

我问:"是那件黑色透明的吗?"樊丹说:"是。"

我心里的血被点燃了。我发动了汽车,驶向了黑夜里。

樊丹说:"我以为我回来后你的车已经走了。"我说:"我真想走来的。"樊丹说:"那你为什么不走?"我说:"你万一要是回来呢!"樊丹说:"那我真要是不回来呢?"我说:"那我就等着你!"樊丹问:"你能等多长时间?"我说:"直到你出现为止。"樊丹说:"你能吗?"

我说:"那有什么不能的。现在都已经半夜了,我顶多再等半宿呗。你明天还得上班,等你早晨出来时,你可能会顺道坐我的车到你们单位……"

樊丹把手放在了我的胳膊上。她说:"你别说了,好好开车吧!"

我把车开到了那个学校的操场里,樊丹说:"你怎么把车开到这儿了?"我说:"我不想去了。"樊丹说:"怎么了?"我说:"我怕进去之后咱俩再打起来。"樊丹说:"不能,快走吧。"我把车熄灭,搂着樊丹。她顺从地依偎在我的怀里。我用胡子轻轻地扎着她的脖子。她说:"苏岩,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说:"没有。"樊丹说:"走吧,苏岩,我不和你打仗。到时候,你……温柔点就行。"

我的心一紧,搂着樊丹愣了一阵。我忽然一拍脑袋,我说:"妈的我忘了,队里有破事没办!"

从我主持工作以来,刑警队的工作有了很大改观。刑警队的任务就是破案,不破案别的工作干得再多也没价值。我们不像派出所,即使不抓人不破案,只要群众来办户口时热情点儿,加上没事儿的时候再到管区整点好人好事什么的,就能得到群众和领导的满意。我们就不行了,一个大案子发了破不了,无论我们再苦再累,领导见到我们还是看不顺眼。可是,破案不像做好事儿,要是没线索谁都得瞅着。这很像命运,顺利时天天都是快乐人生,碰到倒霉,柳岸也不花明。

赵民就够倒霉的,他一去学习,我们刑警队的点儿就起来了。案子是一个接一个地破,连去年的两起杀人案都嘁里喀嚓地破了。下面的人都知道这是福星高照,上面的人却认为是我领导有方。这事儿也没法解释,说点儿好领导不高兴。陈凯鸣就说过:"什么点儿好?这他妈的也不是打麻将!破案是因为我们把工作干到了点子上。"还是领导会说呀,只是我心里多少有点歉意,现在的工作出现了轰轰烈烈的局面,赵民知道了心里一定挺难过的。

我问高军:"你说赵民心里能好受吗?"高军说:"你管他干什么?"他让我搬到赵民的办公室。我说:"那成什么了?"高军说:"你现在是队长了,你得单独一个办公室。这样你工作起来也方便。"我说:"我又不在办公室搞女人,整这么方便干什么。"

我们正说着,樊东敲门进来。高军逗他:"呦,小舅子来了。"樊东也跟着起哄:"姐夫,你好!"高军乐坏了,他站起来,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他,"来来来,小舅子,坐我这儿。"我也逗樊东,"你怎么管他叫姐夫呢,我不是你姐夫吗?"

我还头一次和樊东开玩笑。

樊东说:"他是我表姐夫,你是我亲姐夫。"

我哈哈笑起来。高军不在乎,他一往深情地问樊东,"你表姐也像你姐那么漂亮吗?"

樊东说:"漂亮多了。"

高军说:"好,表姐夫,我当定了。"

我们说说笑笑了好一会儿,高军才知趣地对我说:"苏队长,我有个线索出去查一下。"我说:"你去吧!"高军出去之后,我递给樊东一支烟,他接过之后麻溜地掏出打火机给我点燃了。我估计他来是找我有什么事儿。我说:"找我有事儿?"樊东显得不太好意思。我说:"有什么事儿你就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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