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比如要花钱把刘长江买出来这种事儿就不要去做了。刘长江可能给了朱慧很多钱,这些钱能自己留着就自己留着吧。"
樊丹异样地看着我。我说:"她和刘长江毕竟没办手续,将来刘长江真要是被枪毙了,就没人管她了。再说了,刘长江家里有的是钱,也不在乎朱慧这么点儿。"
樊丹说:"我一定告诉她。"
我说:"你别说是我说的。"
樊丹问:"为什么?"
我说:"昨天晚上,刘长江请我吃饭,我们在酒桌上有说有笑,她想不到我转身就把刘长江抓起来了。现在朱慧可能对我有想法,你要说是我说的,她该不信了。"
樊丹说:"我明白。"
吃完饭,樊丹抢着把钱交了。
我说:"不行不行,怎么能让你花钱呢?"
樊东接过话,"苏哥,下次你花。"
从饭店出来,我们先送樊丹回医院。车上,樊东选了一张CD塞进音响中,温柔的钢琴曲飘荡在车里。我说:"这曲真好听,叫什么名?"
樊东说:"叫《小桥流水》。"
我问:"是谁演奏的?"
樊东说:"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一个外国的音乐大师。"我说:"你还净欣赏高雅艺术呢!"樊丹接话道:"我弟弟还喜欢听交响乐呢!"我说:"是吗?"樊东说:"我都是瞎听。"
在医院门口,樊丹下车后,向我说了一声再见,就走向了医院的大门。她晃动着蛇一样的身体牵动着我的目光。
樊东问我:"苏哥,你说我姐算漂亮吗?"
我说:"那当然算漂亮了!"
樊东说:"其实,我姐算不上怎么漂亮,她就是白。"
我说:"真的,你姐怎么这么白呢?"
樊东说:"我听三叔说,我爸是我奶奶和一个老毛子生的。"樊东踩了一脚油门,车向前蹿了一下,"苏哥,你还没看见我姐小时候呢,谁看谁都说是外国小孩。你说,怪不怪,我就没她这么白。"我说:"你也不黑。"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李贝尔好像也是第三医院的。"
樊东笑道:"他和我姐一个科。"
我说:"怎么会这么巧?"
樊东说:"李贝尔是我姐给徐丽介绍的。"他边笑边解释,"那时,我姐老担心徐丽看上我,就把李贝尔介绍给她了。"
我笑道:"徐丽不是挺好吗?她看上你的话,不也不错吗?"
樊东说:"我姐嫌她长得丑。"
樊东对我倒是有什么说什么,一点也不防备。我嘿嘿地笑着,樊东问我:"苏哥,你笑什么?"我说:"你一说你姐嫌徐丽丑,我就想起她要当傧相的事儿了。"樊东也笑了,"你当时不让我姐当,把她气坏了。"
我说:"她生什么气呀?"
樊东说:"你不知道,我姐可想当傧相了。可是,从来也没有人找过我姐,去年,他们单位江辰结婚,我姐主动要给她当,开始,江辰都答应了,可到结婚那天,她就把我姐涮了。我姐当时可伤心啦。"我说:"你姐这么爱伤心呐!"樊东说:"可不是怎么的。特别这次你当着别人的面又不让她当,她气得直挠墙。"
我说:"是嘛,那我对不起了。"樊东说:"没什么对不起,你这么整整她就对了。苏哥,你不知道,我姐太傲了,好像每个男人都喜欢她似的。你这么整她一下,也让她长点见识。"
我说:"我还真不是有意的。你说你姐那么漂亮,她当傧相,那不是显得徐丽更丑了。"樊东说:"当时,我也是对她这么说,其实,我姐也知道这样不好。但她上来那股劲儿,谁说也不行。"我说:"你姐为什么那么渴望当傧相呢?"樊东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等找个机会,你当面问问她吧!"我说:"我可不好意思。"
到了公安局门口,樊东说:"我把车停哪儿?"
我说:"你就开回去吧!"
樊东说:"徐总让我跟着你嘛!"
我说:"他那是胡扯。"
樊东脸色不太自然地说:"苏哥,你是不是挺讨厌我的?"
我说:"没有啊!"
樊东说:"那你怎么不让我给你开车呢?"
我说:"不是说我不让,而是我没资格。你是徐冰的司机,我凭什么让你给我开车呢?"
樊东说:"徐总不是都答应了,你就让我给你开几天怕什么?"
我心里还真希望他给我开几天。可是,我要是这么明目张胆地坐着徐冰的高级轿车,别人会有想法的!
见我不吱声,樊东说:"苏哥,那我先回去了,反正你什么时候想要用车,你就给我打电话!"
3
平时星期天,我都回郊区看望父母。他们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娇生惯养,尤其是我妈,把我惯得不像样。
我妈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早日抱上孙子。本来我打算今年把徐丽娶回来,我妈的心愿明年就能实现。徐丽成了别人的妻子,我妈的心愿就得无限期地向后推迟了。对此,我妈十分生气,看见我就跟我叨叨咕咕说个没完。这个星期天,我原打算回去哄哄她,但刘长江的案子让我没睡几个整觉,所以,星期天我钻进被里就呼呼大睡起来。睡到下午一点多钟,电话把我吵醒了。我以为是我妈,拿起电话就说:"妈!"电话里笑个不停。原来是樊丹。她笑够了温柔地问我:"你干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