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穿好衣服,替卡秋莎理理好床铺,把她的枕头拍拍松,便跟老人走到街上。两人信步来到俄罗斯公墓,在公墓旁,别尼亚·克里克和老资格的打家劫舍的强徒,独眼龙格拉奇谈拢了价钱。两人谈拢,芭辛卡给她未来的丈夫别尼亚带去嫁妆三千卢布、两匹纯种马和一条珍珠项链。两人还谈拢,卡普伦必须偿付芭辛卡的未婚夫别尼亚两千卢布。他,货栈广场的卡普伦,不该看重家业,目中无人,他靠了君士坦丁堡油橄榄大发横财,竟然将芭辛卡的初恋拒之千里,因此别尼亚·克里克决定由他负起向卡普伦收取两千卢布偿银的任务。
“老爸,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他对自己未来的丈人说,“上帝会保佑我们,我们要惩处所有南货店老板……”
这笔交易是在黑夜行将逝去、拂晓已经初临时谈拢的,就在这一刻,历史的新篇章开始了,这是卡普伦家败落的历史,是他家渐渐走向毁灭、火灾、夜半枪声的历史。而所有这一切——目中无人的卡普伦的命运和姑娘芭辛卡的命运——都是在那天夜里,当他的父亲和她意想不到的新郎官沿着俄罗斯墓地信步而行时决定下来的。那时一群小伙子正把姑娘们拽过围墙,墓盖上响起此起彼伏的亲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