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思谋刚刚燃起的希望之光又黯淡了,他背过头去苦苦思索:“这个局难道真是个死局?”
方妮见贾思谋一脸失望之情,不禁蹙起眉头:“你怎么看起来很失望,你不是已经有破局之法了吗?”
“那是险中求胜,我请你来,就是想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途径!”
“你的炸药就是你的最后办法吗?”
贾思谋还未回答,办公室门就被推开了,小黄出现在门口,她带来的不速之客曹锦州此时已经跨进了门,洪亮的声音响彻办公室:“怎么,你不欢迎?”
马良也随后进来,他看见方妮,有些诧异。但马上就向曹锦州介绍:“方教授,你也在啊。曹书记,这是方妮方教授!”
方妮激动起来:“您就是曹书记?家父一直在念叨您,他说如果我见到您,一定要当面致谢!”
曹锦州慈爱道:“我和你父亲方将军有数面之缘,抗战时还曾并肩作过战,虽然现在咫尺天涯,但我相信祖国会统一,我们总有再见面的一天!”
贾思谋在旁一笑:“曹书记,应该恭贺你,又是一位故人之后,我和方教授正在为暴雨洪水担忧!”
曹锦州斜睨一眼:“哦,贾老板,难得你也关心即将来到的暴雨洪水!”
贾思谋跨步向前诚意地说:“当然,这是大事啊,请你来看!”他把曹锦州引到他的模型前说:“你看,球溪河上游羊毛坝垮坝以后,玉龙山和草甸汇集的洪水,经过紫坪铺、精流滩两处峡谷和弯道,顺着球溪河滚滚而来,今晚八时,它会准时到达银山。而银山湖的入库水量,在中午十二点,会超过三千立方米/秒,到下午四点左右,就会达到八千立方米/秒。曹书记,这些您都准备好了吗?”
曹锦州瞧着模型:“格老子的,你办公室怎么弄这个玩艺,你比我们政府部门的预测似乎还要有把握!”
贾思谋正色道:“当然,我研究这场雨和水,已经研究了很久了!”
曹锦州抬头:“一般生意人行为做事,无不为利驱动,你研究这个,为什么?”
贾思谋怅然地望向窗外:“不为什么,恩怨二字而已!”
曹锦州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他看到了墙上的那幅贾思谋当做座右铭的字: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这是沈炎和葛铃同志生前最喜欢的一句话,我早就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剑桥,你姓徐,你是老徐的儿子!”
贾思谋此时已经是一脸肃然,他凝视着曹锦州,默认。
曹锦州看着他的眼睛,直视道:“我一直想和你深谈一次,沈鸥已经告诉我了,你恨我!”
贾思谋摇头:“不,我得感谢你,你刚才做了一个决定,否则我现在已经身陷囹圄,没有这么自由自在了!你是因为良心驱使,还是什么别的目的我不知道,但沈鸥因我而蒙冤,却是大大的不该。我就不明白,难道共产党对自己人就不能宽容一点吗?”
这时,马良匆匆走进来,走到曹锦州面前汇报:“曹书记,刚才我去接了一个电话,行署指示,为了减轻球溪河洪水压力,要银山水库马上放水,张副市长已经赶去水库落实了!”
曹锦州还没从刚才的谈话中恢复过来,没有表态。
贾思谋蹙起双眉:“这可是个坏消息,曹书记,你得赶紧制止,覆水难收,一放水就成千古遗恨了!”
曹锦州看着他:“你比我还紧张,为什么?”
贾思谋沉默片刻,也看着曹锦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可以不信我,你相信我父亲吗?我以我父亲在天之灵来请你做一个正确的决定,你同意吗?”
曹锦州凝视他片刻,转回头:“我现在赶去水库,小马,你回防汛办,就说我说的,没我的指令,水库的闸口一个也不能开,快去!”
马良答应着匆匆走了。曹锦州朝方妮和贾思谋点了点头,拍了拍贾思谋的肩膀:“剑桥,我不多说了,空明寺的住持见空,他了解当年的一切,抽时间我们一块会会他,你就会知道很多事情的!”他说着,点了点头,匆匆离去了。方妮不解地问:“你怎么不把我们刚才研究的事情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