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溪河水已经开始涨高,河水浑浊不堪,流向银山湖。
沈鸥捧起浑浊的水,看了看,又回头望了望银山湖。她站了起来。
“沈科长不觉得这水涨得挺快吗?我们也是来看水的,算是巧遇了吧!”贾思谋站在她背后,随行的方妮在旁边,也是一脸凝重。二人衣着考究,相同的海外背景让他们更加稳重与端庄,从外形上看,倒是相当般配。
沈鸥单刀直入:“农贸市场鱼市查出了食人鱼,你们知道了吗?”
贾思谋一笑:“不可能,如果有,那也是假的!我已经告诉过你两次了,真的一定会出现,不过不是现在,而是晚上!”
沈鸥看了一眼方妮:“方教授,我有个问题,既然你说食人鱼如此的残暴凶狠,那它应该霸占了南美洲的全部河流水道,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你怎么解释?”
方妮点头:“自然界的法则就是生态平衡,南美洲凶残的鱼类不止食人鱼,还有鳄鱼、电鳗和射水鱼,还有很多,它们相生相克,共同生存。对这种现象,我在美国就在研究,而中国一直处在战乱中,人民连温饱都没有,所以不可能有人研究它!”
沈鸥:“那你又如何肯定,食人鱼就会对国内的水域产生毁灭作用呢?”
方妮顿了顿,说:“我简单地打个比方吧,水生物就像人类一样,凶残而强势的鱼类侵入了你的国家,占领了你的河流水道,它就强力繁殖,大开杀戒。”
贾思谋一直在听着她们的谈话,他脸色凝重地问沈鸥:“你刚才问方妮的话,是你想到的,还是别人想到的?”
沈鸥转头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贾思谋叹了口气:“我想我忽略了一个事实,共产党现在是建政之初,百废待兴,它哪里顾得上什么食人鱼?而当政的干部又都是从山沟里出来的土八路,他们怎么可能像专家学者一样去想问题?”
方妮脸色变白了:“你是说,他们不会理会这些鱼的危害?”
贾思谋点点头:“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为了三十万人的生命财产,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打开闸口,让洪水泄下去,设局的人早就看清了这一点,他们等待的就是开闸的那一刻!”
“如果这样,那下游和全国的水域怎么办?”
“你现在问我怎么办,到那时,就是全国的老百姓和全世界来问共产党该怎么办了!沈鸥,你是共产党人,你说到那时你怎么回答?”
贾思谋的神情已经变得非常严肃,他走到沈鸥面前,凝视着她:“沈鸥,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对我怀疑,也从未信任我,但这件事你一定要做到,不能开闸泄洪,不能让这些鱼泄下去,谁这么做了,谁就将成为历史的罪人!”
沈鸥看着他:“你想让我帮你?”
贾思谋脸上的线条越发坚硬了:“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帮人民政府,帮共产党!”
他说完,掉头而去,沈鸥被他的话震慑住了。她望着他的背影,朝方妮转过头来:“你信他的话吗?”
方妮点了点头,毫不迟疑:“我信!”
曹锦州此时神色凝重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准备着一会儿的会议,翻看着王若一昨晚留下来的食人鱼资料。食人鱼像梦魇一般暗示着他: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银山市政府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气氛有些严肃。
连夜赶来的行署陈副主任主持会议:“不用开场白了,在座大部分人我都认识。我昨天从玉龙山坐车两百多公里过来,亲眼目睹了这场特大暴雨,也看到了这场雨给玉龙山区和草甸地区带来的灾害。有十六名群众失踪,其中五人已经确定死亡,还有十一人下落不明。羊毛坝垮坝,洪水冲掉了四个乡镇,上千群众昨夜被困在山头。我这心里难过啊,风雨交加,挨饿受冻,是谁使得他们这样遭罪,我们草甸的领导干部是有责任的,思想麻痹,防范意识薄弱,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张建成在做笔记,曹锦州悄悄碰了他一下:“老张,怎么没见着马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