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在后面紧赶慢追：“喂，若一，还往哪里走呀，咱们在这湖边能看到鱼吗？”
王若一站住了：“罗青，你站在这儿朝两边看，一边看湖，一边看村子，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罗青瞧了一下：“嗯，看不出来，你看出什么来了？”
“是地势！你瞧，角头村这边地势怎么这么低？怎么没人想到把这堤岸加固一下？”
罗青摇头：“喂，你不是看鱼吗，怎么看到岸上去了？”
“你想象一下，如果湖里涨满了水，这里会是什么样子？”
罗青点头：“我看出来了，这儿肯定被淹，你看从村头到山边，跟一个吃饭的碗一样，哎，若一，这是个隐患啊，得跟市里报告一下！”
昨日几近干涸的球溪河，现在已经是水满为患，河水夹杂着泥土，浑浊不堪。
九叔蹲在河边，看着流水。他背后是一座五孔石桥，石桥后的溪水连着银山湖，桥上行人车辆稀落，贾思谋站在桥上看见他，走过来：“这位大叔，这么早看什么呢?”
九叔回过身来，与贾思谋打个照面，他怔了一下，接着嘻嘻地笑起来：“我在捞鱼呀，兄弟你看这河水，旱了三年，这回可是要发啦，瞧瞧……”
贾思谋凝视着他：“这是上游下暴雨，水是从上面流下来的，你得小心了，洪水啊！”
九叔站起来：“洪水好啊，大吉大利啊，我就等着捡票子啦……”
他说着，哈哈一笑，又唱起那歌来，朝桥头上疯癫着走远。
贾思谋狐疑地看着他的背影，皱起眉头。
马良骑着车过来，看见贾思谋站在石桥边望着远处，他停下车，走过来招呼了一声：“早啊，贾老板，你一个人在这儿看什么呢？”
贾思谋回头瞧了他一眼，朝一蹦一跳走远的九叔指了一下：“那个老头，人都说他是疯子，你信吗？疯子知道这河水已经旱了三年？娘的，他真把我当傻瓜了！这老头可疑，知道利用这洪水发财的人只有我，他也要发财，发什么财？”
马良笑笑说：“贾老板你这就莫名其妙了，你这样身份的人，跟一个老头较什么真啊！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市委昨晚召开了一个紧急会，我们已经听说湖里鱼的事了，会上决定先查出食人鱼来，用事实说话！”
贾思谋瞧着他：“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马良一笑：“你不是为抗洪救灾捐资捐物吗，你是我们的同路人！”
贾思谋瞧着他的背影，皱起眉头来：“怪事，上山放羊放出一匹马来了，这又是哪路货色？”
清晨，曹锦州来到农贸市场。他背着手，在卖鱼的摊位前挨着摊位仔细地看着，拨弄着每一个鱼盆里的鱼，也不问价。倒蹲下来和李菊花聊起天来：“大嫂，我在鱼市上转了几圈，就您这鱼不错啊！有没有见过一种鱼，特别漂亮，扁扁的身子，红肚皮，小脑袋，游得特快……叫食人鱼，见过吗？”
“什么鱼？食人鱼？这名字怪吓人的，没见过！……哎，你到底买不买鱼？不买一边呆着去，我们还要做生意呢！”她说着，掉转头不理睬他了。曹锦州只好站起来，懊恼地朝身边的范道金摇摇头，一挥手：“暗访看来是不行了，明查！”
曹锦州从农贸市场来到大坝上，仰头看了看浮着薄曦的晨雾，眺望着湖里的景色。脑海中想着刚刚收到的严峻气象消息。曹锦州边走边叹气：“湖里真有鱼，它就会是银山的一颗大炸弹啊！”
管主任和两个工作人员看见他，匆忙走了过来：“曹书记，昨晚您下湖怎么没通知我，我是一早才知道的。管理处说您又来了大坝，我就赶来了。曹书记，您有什么指示吗？”
曹锦州点头说：“我是有点不放心，球溪河上游羊毛坝被洪水冲垮了，这儿就成了第一道拦洪坝，老管，你说它承受得了吗？”
“曹书记您尽管放心，虽然这个水库两年没放过水，但所有闸口都测试过，只要泄洪指令一下。昨天，大坝上安了三个探照灯，用来监视湖区水位，我给您打开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