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宋最后的流连(2)

8月18日下午4时30分,蒋介石写下“美庐”这充满着玄机的两个字,依依不舍上轿。“夫人及陈布雷均送至官邸门前,孙科、俞济时、石祖德等随行者同时登舆,孙科在先,总统乘舆继之”,“5时50分抵达莲花洞”,下山的轿子走得好快。

宋美龄没有陪同蒋介石下山,她留在牯岭,对外宣称等待蒋介石几天后归来。“当晚7时30分由官邸外出,沿河东路向正街散步,进一家瓷器店内选购甚久,才徐步返回官邸。”

南京。8月19日艳阳高照,喇叭声声。行政院举行临时会议,通过《财政紧急处分方案》。蒋介石与翁文灏、王云五、俞鸿钧密谋于牯岭官邸以金圆券,收兑民间黄金白银外币的“币制改革”终于浮出水面。同日,财政部规定8月20至21日银钱业临时休息两天。8月22日下午5时,原拟蒋介石亲自主持的记者招待会,临时改变由行政院新闻局局长童熙光代替,发表了蒋介石书面讲话,中心主题是“彻底执行财经改革,保障戡乱供给。戡乱乃抗战之延长,本质上为民族战争。”“图私利者视同奸匪,各地大学潜伏匪谍,决不姑息予以清除”云云。一片喧嚣混乱。

牯岭。“在总统下山后第二天,天气便转坏了,大雾迷漫。一连六天阴雨。”宋美龄在牯岭官邸对着一幅自画的庐山长冲河油画,细细地品味着、思索着。

“8月24日下午,雨止雾散,天空上浮云流动,阳光时隐时现,被雾窒息的人们总算透了一口气”。宋美龄穿着风衣戴着丝巾和私人秘书陈小姐一起,去正街儿童公园送米和点心,恰好遇见等待多日的记者群,便在儿童公园召开了一个简单的记者招待会。

记者提问从宋美龄对牯岭儿童公园十四个女孤儿的关爱,很快转到世人关心的时政。有人单刀直入地问:“币制改革后,经济会安定下来,军事上无问题,总统和夫人是不是有意到国外走一走?”宋美龄略犹豫了一下,说:“我不知道,我不能答复这问题。但币制改革后经济是否安定,要看人民是否有信心,一心一德来支持。抗战八年终于打败日本,就是由于全国人民一致。如果人民无信心,不全力支持新币制,到后来吃苦的还是人民自己。”一位记者提出“豪门资本”问题,宋美龄似乎有点激动,说:“豪门资本是共产党喊出来的口号。”她认为要富人拿出钱来,可以由政府规定很重的税,但不能“敲竹杠”。

宋美龄最后说:“我准备明日下山了。”“总统不来了吗?”“他太忙,恐怕不能来。”宋美龄脸上流露出亲切而无奈的神色。

8月25日夕阳西下,暮霭伴送着宋美龄轿子下山,她满脸愁容。陈布雷夫妇乘舆随行。

在九江机场,宋美龄若有所思地看着美国赠送的“美龄号”专机,转过头来,几分深情几分伤感再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庐山,或许自语:“下山的轿子走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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