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以杰出人才申请第一优先移民?”高岩问。
周律师说:“如果她有足够的条件,当然可以。”
高岩掏出许琴的奖牌递给她。她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点点头说:“这个记录很有力。她还得过别的奖吗?”
“应该还有几次国内大奖。另外,她的几位同学是旧金山、巴甫洛和芝加哥芭蕾舞团的首席演员,可提供同行权威性的推荐。至于美国舞蹈协会的认定书,就要请你代劳了。”
周律师两只弯弯的眼睛笑得如一对新月:“哇,高先生,你看来很在行嘛!”
高岩说:“都是网上查的,班门弄斧了。”
周律师说:“这件事肯定可以做。至于那件案子,我再想想办法。”
“可是,”高岩迟疑着说,“我没有她的住址和电话,不知你们能不能找到她?”
“这不成问题。”周律师笃定地说,“我们有很多途径。”
高岩掏出一张支票交给女律师:“这十万块,算是定金,不够再来跟我要。请一定不要向她收费。她现在完全没有经济来源,还带着一个孩子。”
周律师凝神注视着高岩:“我怎么对她说?”
“就说你们亚洲法律援助会有这种义务服务,可以吗?”
“你是她什么人?”
“过去是邻居。你是律师,我不必隐瞒。我是许琴女儿的父亲。”
周律师若有所思,目光如炬,忽然问:“你有妻子吗?”
高岩难堪地紧抿着嘴,艰难地点点头。
几天后,周律师来电话说,她见到许琴了。“她很配合,给了我很多资料和线索,申请第一优先应该不成问题了。”她又称赞说,“高先生,幸亏你想得周到,许琴的签证还有一个多月就到期了。”
“那能来得及吗?”高岩不安地问。
“你放心,高先生。”周律师宽慰他说,“只要在此之前把资料递上去,拿到移民局回执,就可以合法居留等待了。至于那件案子,难度很大。我同对方接触了一次,他们坚持起诉许琴。一旦开庭,他们的胜算很大。”
高岩说:“如果是这样,周律师,请务必安排由我领养孩子。”
“这是不可能的,高先生。”周律师说,“我看,许琴不会同意的。她甚至不让我把她的地址和电话号码给你。”
“为什么?她难道这么恨我?”
“不,我看她是想保护你。再说,你也无法领养这个孩子。”
“有什么问题吗?”
“小女孩儿非常可爱,但是又太像你了,你很难让她面对你的妻子。”
高岩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他决定自己找到许琴,他必须在开庭之前找到她,免得到时措手不及,孩子让别人抱走,这是他无论如何不能忍受的。
当他认真思索起有关寻找的线索,忽然觉得太多了。他先去了当年帮许琴买车的宝马车行。不料,许琴居然两年没有修车的记录,留下的地址电话都是旧的。他去了DMV(美国汽车监理所)查询,但这帮政府雇员是守法的模范,拒不提供任何私人资料。他又去了北海岸华人教会找杨牧师。杨牧师告诉他这位高弟兄说,许姐妹两年多没来教会参加聚会了。
几个月过去了,一切努力均告无效,他又回到了原点。难道真是束手无策了吗?情急之下,他不停地给周律师打电话,询问许琴的情况。周律师终于不耐烦了,正告他道:“高先生,你不是直接当事人,请不要总来电话。有了确切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小宝的第二个忌日到了。这是他找到许琴的最后一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