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总算如愿以偿了。”高岩已经不想奚落他、骂他,这毕竟是几年以前的事,早已成为历史。再说,他连撕咬都不怕,还在乎骂?
“开头也没那么容易。”楚健说,“前两胎,都是女孩儿。”
“哦?”高岩颇为惊讶,“这么说,小宝还有两个姐姐?”
“呸,你想什么呢?我能让她生下来吗?这十几年,连我老婆和后来弄的几个女人,一共给我生了六个闺女,我还能让她接茬儿给我生丫头片子吗?我有病呀!”
“这病还就在你身上,楚老板。我说了你别生气,兴许这不能叫病,但这至少是你的问题。生男生女,决定权在男方。女人只有X染色体,男人X、Y都有。你给女人X,她就生女孩儿。你给她Y,X、Y到一块儿,才是男孩儿。”
“我才不管什么X、Y,我就得让她给我生小子!”
“许琴肯打胎吗?她那么漂亮,生个女孩儿也一定好看。”
“是呀。”楚健叹口气,“她也这么求我,可我不能开这个头儿。她就没完没了地跟我闹。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公司上下,谁敢跟我说一个不字儿?没王法了!好,你不肯是吧?我派人押着你去,把你绑手术台上,硬给你刮下来。”
高岩像挨了一枪一样,不知身上哪个地方刺痛了一下。他真不能想象那是一个什么场面,大概就是屠宰场吧。怪不得许琴不肯跟他回去生孩子,若是再怀一个女孩儿,不是又要受一次酷刑吗?
“谢天谢地!”高岩像撒酒疯一样喊起来,“她终于给你生了一个小宝!”
“这不结啦!”楚健说,“什么X、Y的。事实证明,我是能让女人给我生小子的。今天下午,在旅馆里,她为小宝的事向我说对不起。我劝她说,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错,我也有责任。我想跟她再生一个,让她跟我回国去。她不肯,说要照顾小宝。我说小宝这样子,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醒来也是个废人,不如让医院照看着。她还是不肯,说要生就在美国生。我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万一怀上个女孩儿,她断定我不能追到美国来逼她打胎。”
高岩有点儿幸灾乐祸地说:“看来你们俩这方程式无解呀。”
“怎么无解?”楚健不服气地说,“一刀斩断不就齐啦。我做生意也一样,哪一单活儿拖泥带水的,我就立马叫停。我不知道高老师玩儿不玩儿股票,哪一只老是跌停板,变成了垃圾股,我绝不留着,全他妈的出清!许琴这一篇儿,从今天起,就算翻过去啦。我这回想好了,再找女人,一定找那听话的,乖乖给我生儿子的。什么芭蕾舞、俄罗斯,边儿趴着去!我也玩儿不动了。这辈子,我什么都有了,再来个儿子,就无所求啦!来,高老师,咱们干,干!”
借着酒劲儿,楚健让高岩去找经理,把刚才打发走的几个小姐都叫回来陪他唱歌。他点的第一首歌是刘欢的《从头再来》。乐声刚起,他就和小姐们一块儿嘶吼起来:
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谈成败,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第十五章(3)
美利坚,一个中国女人的战争
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