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庆幸他挥出了这一拳(10)

这条经验来自我高中时的一次小架。当时某同学跟我开了一个非常不该开的玩笑,我一下子就火了,给了他一记狠的。

等那一下出手后,我知道下手有些过分,那人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这时,我内心飞快地运算了一下,如果露出怯意或向他道歉,那人肯定得理不饶人,干脆,继续打吧!于是我就做出犹不解恨的样子,欲继续打之。那人也马上收起刚刚酝酿好的委屈表情,飞快地躲开夸张愤怒的我。

这绝对是经验之谈,望小架友认真领会,并应用到实践中去。

但是,会打架的人,首先应该是会退缩的人,这更是经验之谈。至少,三种人你别惹,一是喝多的人,一是失恋的人,前者不知道疼,后者在努力做秀糟蹋自己个儿,你打他越狠他越有快感,咱可别给人家当道具用。还有一种人,就是身边有孩子的男人,不管那人如何逞能,都忍下那口气,不为别的,一定要在孩子面前,为父亲留下尊严。

如今世风不古,更多了一种千万不能惹的,就是那些毒瘾发作又解决不了的人。

有一天,一个小兄弟打手机向我求救,说他被人绊住。我急忙赶到楼下,原来是一个小混混借口俺兄弟撞了他,在讹钱。

这时的我已经参加工作好几年,早就打不动了,想和平解决。但不管是鹰派还是鸽派嘴脸,那孙子都软硬不吃,非认准了要钱。他像一摊泥一样委身于我,说要不让我把他打死,要不就叫我爷爷。我被纠缠了两个多小时,最后痛苦得都要叫他爷爷了。当时社会经验太少,直到现在才知道,这小子是吸毒又吸不起的,不给钱是不行了。

“你是在哪儿混的?”“顺子你认识吗?”

我问了几个问题,那孙子给震住,将价码从五百元降到三十元,我急忙把这位爷爷用三十块钱送走了,外加一包烟。

那个解困的兄弟无限敬仰地看着我,他肯定是佩服我认识这么多“在道上混的人”。

“其实那些人都是我编的,什么顺子。”我对他坦白。

一定要记住几个老大的名字,不知道没关系,编几个听起来像老大一样的名字也能对付。千万别让自己显得跟没有组织似的,那些所谓混的人,欺负的就是无根的浮萍、迷途的羊羔。

这是另一条经验,拉出打架的架势,其实是为了不打架。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我的大学该毕业了。临走那天,哥几个说,唱会儿歌吧。就开始唱,然后拉行李的车来到了楼下,我开始与哥几个拥抱作别。这时轮到唱那句“曾经与你有的梦,今后要向谁诉说”,我和我抱着的人都绷不住了,相互拿对方的背心当毛巾用。

那天有一个人没来送我,他是烁哥。他说:“真不敢去送你,我怕自己受不了。”我以为他只是说说,但没想到他就真的脆弱到没来。

烁哥可不是这么没出息的人。我们系大学四年打的架,至少有三成跟他有关系,还有三成本来是别人挑起来的,他也急忙跑过去,使之变得跟他有关系,另外三成是他没赶上,就总是耿耿于怀地念叨,剩下那一成,是他不喜欢的同学惹的架,求他助拳他也不会。

烁哥啊,有多少回,你在那么多人的场合做了第一个挺身而出的人;有多少回,你一听说有人打架了就从宿舍往外奔,还不忘卸下根床上的钢管做武器;有多少回,我们在楼道的长明灯下等你打桥牌,等半天不见人,就急忙出去找你,把你从孤军奋战的战场救下来;有多少回,你喝得大醉瘫在水泥地上,尽管是得胜回营,你却在哭,泪水和吐出来的东西混在一起。

即使我老得挥不动拳头,烁哥,只要有你的架,我肯定过去凑把手。只因为发生在你身上的一个故事,一次你的妈妈病了,想吃一碗朝鲜冷面,你就骑自行车从东四十条的家赶到西四的延吉冷面馆,再端着一碗面骑回去,到家,面都坨了,咱娘吃得那个香啊。

烁哥啊,在你恋爱时,我看到你脸上发出那么贱的憨笑,就想也许是因为把残暴都挥发到架场上了吧,你变成了世界上最温柔的男人。好在,烁嫂是个识货的人,她知道一个男人的憨厚同样是一种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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