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现已退休的军队财政处长兼上校孔帕里尼博士也许是阿摩司最喜欢的一位叔公,他讲述的那些本世纪着名歌唱家们的传奇故事点燃了阿摩司的幻想。那些年里,每到夏天,莱达奶奶就会带着阿摩司去安迪亚诺过几天短暂的假期。那是利沃尔诺省沿海的一个小镇,孔帕里尼一家:乔万尼叔公和奥尔加奶奶就住在那里,他们是阿摩司父亲的姨父姨母,奥尔加奶奶又是莱达奶奶的姐姐,所以他们非常喜欢巴尔蒂一家:二战期间,好心的桑德罗先生曾请他们到家里来住,那时他们还是勘探系的学生,整个学生时代,他们都是在巴尔蒂家度过的。(上校是姨夫,他们指的是孔帕里尼一家,更多的信息原文完全没有说明,亲戚方面总是比较混乱,因为他们不像我们这样分得很细)

到孔帕里尼家度假时,阿摩司一早就和奶奶一起享受海边的美景,但奶奶一刻也不允许他离开自己的视线;所以真正快乐的时刻便是傍晚。那时,叔公(原文这里用的就是叔叔,但我们理解起来不通,出于不同习惯还是作者笔误不得而知)在楼上的书房里叫他,阿摩司终于可以进入那间充满好奇和神秘的屋子了。屋里有五千多部军事方面的书籍,还有各种东西:拆掉雷管的旧迫击炮弹,或是头部还保留得相当完好的野猪皮地毯等等,阿摩司在这些宝贝前着了迷。就是在这里,叔公给小孙子放唱片,给他讲长长的故事,读很多很多的书。阿摩司喜欢专心致志地听他念书,他把脑袋中所有的问题都留到最后。有时,那些夫人们也被叫来,于是,就像过去的家庭聚会一样,叔公边念书边做解释,夫人们则不时发表一些简短的评论,或者完全被故事的内容所打动。这些聚会,给阿摩司的心灵留下了无尽的、难以形容的甜美。时至今日,他都还保留着对那些往事清晰的回忆,和淡淡怀念。有时,叔公也给阿摩司讲一些他亲身经历的战争,这些故事激发了阿摩司的狂热,他开始渴望加入意大利军队。

于是,叔公就招他“入伍”了,像一个普通士兵一样,能否晋升要取决于他自己的品行——通常是他在各方面的小进步。阿摩司很快就成了二等兵,继而又成了一等兵。临近圣诞节,叔公来巴尔蒂家做客时,正式批准他为下士。奶奶用一杆大大的蓝色pennarello 教会了他字母表上的前几个字母,这样阿摩司又升为中士,最后,自己第一个亲笔签名则令他成为了上士。与此同时,离开家前往寄宿学校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爸爸妈妈做出了这个决定:先让这孩子进入有条件学习布莱叶盲文的专门学校,好让他以后能在普通的学校里进修。

日益临近的离别激发了叔公的同情,于是阿摩司被升为上士长官。离开那天,乔万尼叔公给未来的小学生念了他的信,宣布他被晋升为副官。阿摩司就这样满怀希望地离开了家,盼望着某一天早日归来,凭借在学校取得的良好成绩成为上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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