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争是我的生命 22...(3)

尽管我在福特黑尔大学也参加过拳击训练,但是直到来约翰内斯堡后,我才真正对这项运动产生了兴趣。作为拳击手,我从来没有成名过。我属于重量级拳击手,但是我既没有足够的力量弥补我速度上的不足,也没有足够的速度平衡我力量上的欠缺。我喜欢拳击运动的技巧,但却不怎么喜欢拳击运动的暴力。我感兴趣的是一个人如何通过移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自己,如何运用战术既出击又退却,如何在比赛中保持正确的步法。拳击运动主张人人平等。在拳击台上,身份、年龄、肤色和贫穷都没有什么关系。当你正在拳击台上与对手搏击并试探他的力量和弱点的时候,往往不会考虑他们的肤色或社会地位。自从涉足政治后,我再也没有参加过真正的拳击运动。我的主要兴趣是参加训练。因为我发现,严格地进行拳击练习是消除紧张和压力的最好方式。认真练习过后,我感觉头脑和身体都轻松了许多。拳击练习是我恢复精力和体力的一种方式,经过一晚上的练习,第二天早上起来我感觉精力和体力都十分充沛,随时准备再去战斗。

从礼拜一到礼拜四,我每天晚上练习拳击一个半小时。下班后我会直接回家,然后带上泰姆比一同驱车去社团中心。我们作一个小时的拳击训练和其他综合性练习,如长跑、跳绳、健身运动或空拳练习,再做15分钟的体能练习和举重练习,然后就进行拳击。如果我们为了参加比赛而进行练习,那么练习时间将延长到两个半小时。

为了培养领导能力、积极性和自信心,我们每人轮流领导练习活动。泰姆比特别喜欢担任这种领导角色。每当我儿子担任领导角色的时候,事情往往多多少少地让我狼狈不堪,因为他专门对我吹毛求疵。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一有懈怠,他很快就会惩罚我。在运动馆内,大家都叫我“酋长”,而他却不使用这个尊称,而叫我“曼德拉先生”,偶尔当他同情他的老爸的时候,他会叫我“老兄”,这种称呼是镇上的一句土语,意思是“我的兄弟”。当看见我四处游荡的时候,他会严肃地说:“曼德拉先生,今天晚上你在浪费我们的时间,如果你不加油,为什么你不在家陪伴老太太?”对这些笑料,大家都非常开心,看到我儿子如此高兴和自信,我也非常高兴。

由于那年斯基珀·摩劳茨与杰瑞·摩劳伊之间发生矛盾,使俱乐部的友谊气氛遭到了破坏。杰瑞和其他拳击手认为,斯基珀对俱乐部没有足够重视。斯基珀是一个技术水平很高的教练员,但是他很少到现场传授相关的知识。他对拳击运动的历史很有研究,能够完整叙述1915年在哈瓦那举行的杰克·约翰逊参赛的那场著名拳击赛的全部过程。在那场拳击赛中,世界上第一位黑人重量级冠军丢掉了他的荣誉称号。不过,斯基珀只有在拳击赛举行之前才愿意露面,露面的目的是收取小费。我同意杰瑞的观点,但是,为了保持和睦,我尽力弥合他们之间的纠纷。最后,就连我儿子也赞成杰瑞对斯基珀的批评,但我没有办法避免这次分裂。

在杰瑞的领导下,拳击手们威胁要退出俱乐部,他们要成立自己的俱乐部。我把所有的成员召集起来开了个会。这个会开得很活跃,同时采用塞索托语、祖鲁语、考撒语和英语进行交流。在攻击反对他的拳击手时,斯基珀甚至引用了莎士比亚的话,指责杰瑞如同布鲁特斯背叛恺撒一样欺骗他。我儿子问:“恺撒和布鲁特斯是谁?”在我回答他的提问之前,有人说:“啊,他们死了,但是背叛的事实却在延续着!”

会上什么问题也没有解决,拳击手们离开后去了别的运动场所,只有举重运动员仍然留在了社团中心。在我与拳击手们一起离开社团中心后的前几周里,我们在警察运动馆内练习,那里对自由战士来说是个很不舒服的地方。此后,英国国教教堂许诺以合理的租金在奥兰多东给我们提供一个练习场所,我们在西蒙(木神古)·萨巴拉拉的带领下进行练习。西蒙后来成为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的一名地下自由战士。

我们的新练习场设施并不比原来的练习场好,而俱乐部再也没有能够重新组成。像其他黑人运动员和艺术人员一样,非洲拳击手也受到贫穷和种族歧视这两方面的限制。一个非洲拳击手所能挣的钱仅仅够吃饭、租房和买衣服,如果能剩下一点,就被用来购置拳击器械和用于拳击练习。他无法得到加入白人拳击俱乐部的机会,白人俱乐部拥有培养一流世界级拳击手所必须具备的设备和教练员。与白人专业拳击手不同,非洲专业拳击手白天需要全天干苦力劳动。陪练员很少,而且赚钱也不多。他们没有正规的练习机会和实战机会,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们的成绩。但是,一些非洲拳击手却能够克服这些困难,并取得伟大的成就。像艾利伽(梅斯特劳)·莫考尼、艾诺奇(斯古宝艾)·恩拉珀、堪格鲁·冒托(他是拳击运动圈内自成一派的最伟大的拳击手)、莱卫(金童)·马迪、恩考撒纳·穆格基、马基德·莫佛和诺曼·赛伽帕尼,他们都获得过很大的成功。而佳克·吐力这位最伟大的拳击英雄,则获得过英国皇家重量级冠军。这都是最有说服力的例子,说明如果给予机会,非洲的拳击手同样能够获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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