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争是我的生命 21...(7)

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抵达了伊丽莎白港,马修斯和他的儿子乔·马修斯为我安排了住处。第二天上午,我会见了雷蒙德·穆拉巴、弗朗西斯·巴尔德和戈万·姆贝基。这是我第一次见戈万·姆贝基。我了解他所做的工作,因为我上学的时候读过他写的一本小册子《发展中的特兰斯凯》。他过去一直在特兰斯凯经营合作商店,罢手不干后又担任了《新时代》周报的编辑,戈万办事认真、思路清晰且讲话温和,在学术界和政治界都很有名。他深深地潜心于人民大会的计划工作,在组织中是天经地义的高级领导人。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我动身去开普敦,一路上只有收音机做伴。以前,我从来没有在伊丽莎白港与开普敦之间的公路上行驶过,我盼望浏览路旁绵延不断的迷人风光。那天天气很热,路两旁长满了茂密的植物。我几乎没离开这座城市多远就轧死了一条正在横穿马路的大蛇,我不迷信,也不信有什么预兆。但是,那条大蛇的死亡使我很扫兴。我不想杀死任何生灵,甚至那些让一些人恐怖的生灵。

一过许曼斯多普,森林变得越来越茂密,在那里,我平生第一次看到了大象和狒狒。一只狒狒正在我的前面横穿马路,于是,我停下了车。它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活像一个特警侦探。十分遗憾,我虽然是一个非洲人,却第一次看见故事和传奇中描绘的非洲。我想,这么美丽的地方无一例外地都被白人拥有,而非洲人却无法涉足,我就是不去竞选议会议员,也要选择住在这样美丽的地方。

一个自由战士不管走到哪里,他都会有煽动暴力的思想。在伊丽莎白港以西100多英里的小城镇克尼斯纳,我停下来对周围的环境进行了考察。这里的道路比城镇所处的位置高,因此,可以极目远眺整个周围环境。周围到处是杂乱无序的茂密森林。我对草木并没细想,但是,我却想到,这里有许多地方可供一支游击队秘密地在这里驻扎和训练。

当天午夜,我抵达了开普敦,在那里一住就是两个礼拜。我住在瓦尔特·苔卡牧师家里,他是卫理公会教堂的主教。白天,我大部分时间都与约翰森·恩格卫韦拉和格林伍德·恩告提亚纳在一起。恩格卫韦拉是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西开普地区的主席,恩告提亚纳是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西开普地区执行委员会成员。两人都是共产党人,也是韦斯利安教堂的住持。我天天去会见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的当地官员,例如沃尔赛斯特、帕尔、斯德琳宝士、西蒙斯敦和荷马努斯等地的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官员。我在开普敦每天都有活动安排,当我问礼拜天安排什么活动时,他们告诉我安息日是专门去教堂做礼拜的时间。我虽然有不同的意见,但是仍尊重他们的安排。共产主义和基督教至少在非洲并不是相互排斥的。

一天,我正走在市内的大街上,我看见一个白人妇女正在贫民窟里啃鱼骨头。她很穷,显然是无家可归。但是,她年轻,也并不是没有魅力。我当然知道也有贫穷的白人,有的白人与黑人一样贫穷,但是,却很少见到他们。在大街上,我通常能看见黑人乞丐,而看见白人乞丐则使我感到惊奇。虽然我通常不对非洲乞丐施舍,但是,我却很想给这位女人点钱。此时,我认识到种族隔离制度对人的虐待,虽然非洲人把天天受煎熬作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已经接收,但是,我的心却立即对这位贫穷而邋遢的白人女士产生了同情。在南非,黑人受穷好像是正常的,而白人受穷则似乎是一种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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