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童年 7...(4)

  乡村童年 7...(4)
  
  福特黑尔大学的特点在于它的成熟程度,无论是从学术方面还是社会方面,对我来说都是新鲜而惊奇的。按照西方标准,福特黑尔大学的开放程度可能不怎么样。但是像我这样一个来自乡下的青年,它已经够开放了。我第一次穿睡衣,开始感觉不舒服,但慢慢地习惯了。我以前从来没用过牙刷和牙膏,在家里,我们用灰把牙齿擦白,用牙签清洁牙齿。连冲水厕所和洗热水澡对我来说也是新鲜事。我开始使用香皂,多年来,我一直使用蓝色的去污剂。
  
  可能是由于这些不熟悉的事情,我十分想念我在孩提时代就熟悉的一些简单的娱乐活动。有这种感情的并不是只有我一个。我参加了一个探险小组,晚上秘密到学校的农场去探险。在那里,我们点起篝火烤玉米吃。我们坐在篝火周围,边吃玉米,边讲荒诞不经的故事。我们这样并不是因为饥饿,而是出于重新捕捉那些对我们来说最有乡间趣味的一种需要。我们有胆识,有健美的体格,吹嘘我们毕业后将挣多少多少钱。尽管我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个成熟的青年人,但是,实际上我仍然是一个迷恋乡间乐趣的乡下人。
  
  在福特黑尔大学与世界隔绝的同时,我们则热心关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进展情况。和我的同学们一样,我是大不列颠的热心支持者,并且,当我知道在我大学第一学期期末典礼上讲话的那个人将成为英国驻南非的大律师的时候,我特别高兴。他名叫詹·司马兹,是英国前首相。福特黑尔大学以主人身份招待他,并把他拥戴为世界政治家,这是莫大的荣誉。当首相赫索格主张中立的时候,后来成了副首相的司马兹,正在全国发动南非向德国宣战的运动。我非常渴望亲眼看到像司马兹这样的世界领袖。
  
  三年前,当赫索格发起运动取消开普非洲人的投票选举权的时候,我发现司马兹对非洲人表示同情。我更关心的是,他帮助建立了民族青年团,在世界上倡导民主,而不是在国内压制自由。
  
  司马兹讲了支持大不列颠向德国宣战的意义。英国主张西方的价值思想,我们作为南非人也同样主张。我记得,他的英国口音几乎与我的英国口音一样糟糕!我同我的同学们一起衷心地为他欢呼,拥护他关于为自由而战的号召,而忘记了我们在自己的土地上还没有自由。
  
  司马兹在福特黑尔大学对那些改变信仰的人传教。每天晚上,住在韦斯雷旅馆里的学监都要分析欧洲的军事形势。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将簇拥在一台老式收音机旁,收听BBC广播电台播放的温斯顿·丘吉尔富有鼓动性的讲话。尽管我们支持司马兹的立场,但是,他的来访也引发了许多争论。在一次讨论会上,我的一个同龄人,名叫尼亚提·康基萨,虽然被认为是一个特别聪明的学生,但他却谴责司马兹是一个种族歧视主义者。他说,我们可以考虑考虑我们这些“黑人英国人”自己,英国人企图使我们文明化的同时也在压迫我们。他说,荷裔南非人与英国南非人之间不管相互如何对立,但是,两个白人集团总是会团结起来对付黑人的威胁。康基萨的观点使我们很吃惊,他似乎是个危险的极端分子。一个同学低声对我说,尼亚提是“非洲人国民大会”的成员。我模模糊糊听说过非洲人国民大会这个组织,但知之甚少。随着南非向德国宣战,赫索格辞了职,司马兹成了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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