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车回家就不似来的路上那样心急火燎，慢悠悠地随着车流前进，堵车，音乐台里播送明天的天气预报，说星期一会降温，这个周日这样结束了。这巨大的城市，她一个下午跑了个来回，只是跟周小山吃了一顿牛肉面。
回了家，秦斌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照片，对她说：“你给马千里回一个电话，他说有急事找你。”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
马千里是她师兄，老马的爱人在美国做客座研究员，剩了他一个在北京带着女儿，女儿突然病了，现在正在附属医院打点滴，原本该在第二天出发去南京开会的老马一筹莫展，只好请佳宁代替他去。
佳宁收拾箱子的时候嘱咐秦斌说：“你明天去学校帮我填换课申请啊，教育部最近要评估了，形式上的事儿抓得可严了。”
“没问题。这个我轻车熟路。”秦斌说，“我要是不出去采访，主要不就是在家里给裘老师你当好后勤吗？”
“我个人认为你对自己的本职工作有非常深刻的理解。”
秦斌说：“佳宁你快来。”
“别想干坏事儿，我这儿忙着呢。”
“不是，你来看看我的照片。保证开眼。”
她听他说就好奇了，过去一看，惊讶道：“这是赌场还是皇宫？”
“边境线上的‘彼得堡’，整个东南亚最红的销金窟，怎么样？爆炸性的吧？”
秦斌用针管相机拍摄的照片不多，却可见那赌场“彼得堡”金碧辉煌，银线象牙轮盘，蓝色天鹅绒扑克台，老虎机，色子机，赌马机一应俱全，其间还有东西方的喷火女郎穿梭，美艳夺魂，客人们衣香鬓影，意兴正酣。
佳宁觉得那照片中某人的脸孔如此熟悉，指着说：“唉，这不是……”
“就是他。”
“我的天啊，他怎么有钱去赌博？”
“佳宁你真是天真得可以。他没有，纳税人有啊。”
“你这几张照片可真是……”佳宁坐在秦斌边上，“你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吧？”
他摁键将画面关上了，好半天没说话，转头看看佳宁，面无表情：“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