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纯白缓慢地松开嘴唇，秀气的唇已然被她咬出鲜血。她没有说话，但这一次却也没有拒绝。
因为。
她没有勇气再拒绝。
3
这是一家雅致的法国餐厅。
优雅的钢琴声，醇香的红酒，浪漫的氛围。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尹纯白的神经却自始至终都绷得紧紧的，一个劲儿地埋头吃东西。
她忽然想起来，她的用餐礼仪是南宫御教的。
南宫御第一次带她来这种餐厅吃饭，她却什么也不会，南宫御没有骂她，耐心地教了她一个晚上。可是回家后，深蓝打了她一巴掌，后来她知道，那天深蓝在训练会场等了南宫御整整一个晚上。
尹纯白认真地回想着，发现他们之间没有一点美好的回忆。残酷的训练、深蓝的怨恨，好像……没有一点点美好的回忆……
“我希望未来的你，能够站在花样滑冰界的顶端，这也是深蓝对你的期望。”南宫御凝视她，眼底闪烁着某种奇异的光色。
“……”纯白仿佛在专心地吃东西。
“两年前……你究竟为什么放弃花样滑冰？”南宫御终于还是这样问了。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两年，可是他始终想不明白。
那样忽然的离开，只是因为她母亲的阻止？
尹纯白握着叉子的手僵了下。然后，她淡淡地说：“因为我讨厌花样滑冰，妈妈的阻止，不过是我放弃花样滑冰的借口。”
餐厅里，优雅的钢琴声飘荡在空气里。
尹纯白抬起头，认真地凝视他，眼珠子清澈晶莹，语气带着几分任性：“因为不喜欢，所以放弃了，只是这样而已。”
南宫御显然不能接受她的理由。
可是他了解尹纯白，看起来那样的单薄柔弱，可是她不想说的事情，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都会努力地保守秘密。
所以，他不打算逼问她。
她已经回来，这就足够了。不管当初为什么离开，现在，她还在他的身边，继续着花样滑冰。
尹纯白沉默，继续吃着鲜嫩的牛排。
此时侍者送上甜点。
尹纯白看清楚侍者美丽的面孔，神色微微一怔，眼睛蓦地睁大。她手上的叉子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那样的惊讶。
侍者是一个极端娇媚的少年，肌肤柔嫩白皙，唇色嫣红，乌黑的长发用缎带绑在身后，露出了修长的脖子和玲珑的耳朵。
他的美丽是无法分辨出性别的那种。
但——
这不是尹纯白如此惊讶的原因，这个人是——花月，是想要伤害凤宸的那只桃花妖？！老天啊，这个世界乱了吗？为什么这只妖精摇身变成一个侍者。
花月却好像不认识尹纯白一般，捡起地上的叉子，放在盘中转身离开。过了片刻，有人给尹纯白递上干净的叉子。
“你认识他？”南宫御的神色透出一丝不悦。纯白离开的那两年生活一直在他的掌控中，可是上次来接纯白的绝色少年，他却查不出任何的踪痕。
他不喜欢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
尹纯白收回心神，摇摇头：“不认识。”她只是知道他叫花月，是桃花妖，仅此而已。
餐桌上出现一阵尴尬的寂静。
尹纯白开始吃甜点，她从一开始就在吃东西，仿佛真的被食物吸引住了，根本不打算和南宫御说什么。
南宫御神色一凛。
“距离比赛的时间只有一周，但你目前的状态只能用糟糕来形容。”南宫御凝视着头也不抬的尹纯白，淡淡地继续道，“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在冰场上那样僵硬？”
“……”尹纯白依旧保持沉默。
“纯白。”南宫御的声音微沉下来，带着几分压迫和威胁。很显然，尹纯白长久的沉默和不配合把他的耐心磨完了，他身上无法违逆的气势渐渐强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