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2)

 

在彩超室,医生检查完后,打出了一张彩图,并让老公直接到彩超镜看。老公在彩超镜前看到我肚子里的婴儿,小孩在我肚子里如同小猫小狗翻滚闹腾,他也十分兴奋,但他始终分不清是男是女。待旁边没有其他人时,他急切地问彩超室医生:“医生这是男孩还是女孩呀?”这位女医生对着丈夫淡淡地说:“生男生女都一样。”这句话让老公十分郁闷。

为了解开心中的谜团,老公来到医院宣传科主任办公室,直言问结果。医院宣传科主任得知医生的回答是“生男生女都一样”的答案后,笑着对老公说:“现在医院鉴别男女是严重违法行为,没有一个医生会告诉你怀的是男女,我们是朋友,我与医生交代了,这其实也是暗语,估计怀的是女孩。”听了这话,在回家的路上,老公心里凉了半截。我给老公打气说:“男孩女孩不都一样吗?不要老观念,我喜欢女儿,我姐姐生的一个儿子,我再生一个女儿,我们家就全了。”老公强装笑脸说:“我还想打拼出一个张氏集团出来呢,以后的我事业有儿子好继续。”

我的产期说到就到,2003年10月29日下午,我发作了,老公把我送到了黄石市中心医院妇产科接生。临产前,我在产房内“鬼哭狼嚎”。丈夫手心也是汗。若干年后,他告诉我,他还在渴望我给他生一个儿子,取名叫张帅,这不光是他父母的愿望,也是他的愿望,不仅是男孩是接班人,更重要的,他所见证的社会里,女孩面临着社会许多的不公,且太危险,整个社会重男轻女。而在老公所了解的男人世界里,有太多的男性对女人的不尊重和出轨,他不希望自己所生的女儿,以后面临的是这样的男人。

然而,当晚11:48分,当接生医生问护士接生的是男是女时,护士说:“生的是一只凤凰。”站在产房门口的丈夫呆若木鸡,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的心如同掉进了冰窟。

约5分钟后,护士将女儿从产房内清洗完简单包扎抱了出来。站在门口的老公胆怯地看了女儿一眼,然而刚出生的女儿就长出一头秀黑的长头发,她睁着大大的黑溜溜地眼睛朝老公一笑。然而这一笑,如同冬日的暖阳,将老公心里的坚冰融化,亲情和骨肉的力量竟是如此神奇。老公说,女儿可能是他上辈子的情人,注定要他这辈子为其付出。

为了培养老公和女儿的感情,只要老公在家,我都会把女儿丢给他抱。女儿好像知道我的用心似的,经常其爸爸一抱,原本大声哭的她,就变得乖巧起来。她还经常与老公比“狠”,女儿会双手捏成小拳头,咬唇切齿(此时根本就没有长牙)。每每此时,老公就抱着女儿亲个不停。女儿的每一个阶段,老公都会用相机拍成一些经典的照片留下记忆,但老公对女儿的称呼一直没有变,他开口闭口就叫她“儿子“。我有时听得不耐烦了,就会提醒他:“她是女儿,总有一天会长大的,你尽快改口过来,免得她长大了听着不高兴会记恨你的。”老公不为以然地说:“那有什么,我就把她当儿子养,以后的张氏集团就让她当继承人。”

为了培养女儿和丈夫的感情,我每天都让老公为女儿洗澡。为了让她充分享受水给她带来的乐趣,我们为其买了一个大红木桶,每次洗澡放的温水可以达到其脖子的水位,每次女儿在桶里不肯起来,老公也会乐在其中。每次洗完澡,女儿像脱毛的小猴子,原来身上的绒毛会在水面上漂浮一层。原本黝黑的女儿在丈夫的精心洗护下,变得越来越白了。

女儿改变老公大男人观念

老公是一个典型的大男人主义者,他把自己的全部精力全部用在了自己的工作中,这在工作中也给予了他一定的回报,参加工作前三年,他获得过十多个全国及省级以上新闻大奖。婚前,帅气的他总会惹来一些女孩的追求,一些漂亮的美眉在他的眼前如同走马灯,从国家公务员到医院护士,再到中小学老师,走到哪儿,总会有人给他介绍对象。然而在我们结婚的当天,我凭借副刊编辑之便,在我编辑的版面上刊发我和老公撰写的结婚宣言,两人文章中间配发有我们的结婚照。婚宴当天,每张宾客桌子上都放上那份报纸。此番效果马上奏效,得知老公已婚的女孩也纷纷死心。

有时,当老公回家抱小孩玩时,也会偶尔有女孩打电话请老公外出喝茶,老公会婉言拒绝。我有时打趣问他:“你可以和别的女孩子一起外出喝茶的,不要太伤了别人的心。”老公会笑着说:“我以前可能从内心会不太尊重女性,抱着一种玩的心态,但我现在生的是女儿,我不能去做伤害别的女孩的事,我的女儿以后长大也要恋爱,我也希望她以后碰到一个有素养和责任感的好男人,那就从我做起吧,这是报应。”

然而,由于工作的关系,我们对于女儿的关心和照顾还是太少,但随着女儿的长大,她好像变得十分早熟,女儿长到两岁时,她就会向婆婆炫耀:“我爸爸是记者,我以后也当记者。”每当此时,老公就会正儿八经地给女儿上“记者培训课程”。

2005年,老公最终选择了前往上海发展。留在家乡的女儿对我们十分想念,她有时会在电话中发脾气,希望爸爸妈妈接她到上海上幼儿园。那时我们居住的上海浦东小区,幼儿园每月的基本费用是3000元,再加上日常开销,老公咬咬牙说:让小孩苦两年吧,我们尽快打拼,接小孩到上海读小学,现在顾及太多的家事,不可能成就一番事业。然而,老公的这种观点深深地伤害了我,也伤害了女儿,我们曾经三次接女儿到上海玩,她那抱着爸爸妈妈的兴奋劲,彻底撕裂我内心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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