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终结红毛（4）

　　第二天，毛福平打电话问温江在哪儿？因为温江有时坐在他的市局副局长办公室，有时坐在支龙分局局长办公室。温江说，他在分局里，毛福平就去到温江办公室汇报，说他在这之前，已经向黑苟承诺，让黑苟当污点证人，不要将黑苟移送检察院起诉。让黑苟来做协警，或者以后当他的线人。温江说：“你怎么这么糊涂？黑苟身负血案，打死一人，打伤三人，还有两人是重伤，这样的人，能赦免吗？”
　　
　　毛福平心想，让黑苟做污点证人，开始还是你的主意，你还说可以让他做协警，现在怎么出尔反尔了？但毛福平不敢在温江面前说出来，就说：“可是，没有黑苟，我们就掌握不了红毛黑社会的罪证，就突破不了红毛整个打黑案子，黑苟是有功的。”
　　
　　温江说：“功是功，过是过，黑苟的过，是不能饶恕。他的功，就等于他为自己犯下的罪行而向人民赎罪。不要说当协警不可能，就是当线人也不行，他当线人也是死路一条，那些黑社会的人能放过他吗？”
　　
　　毛福平再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说：“那能不能从轻发落，我可是承诺了他的。在向检察院移送的时候，特别说明一下，判轻一点儿，至少不判死刑。”
　　
　　温江最后有些生气了，说：“你再说下去，我都怀疑你是保护伞。”
　　
　　毛福平瞪直了眼睛。毛福平不敢相信，温江会这样对犯罪嫌疑犯骗供。
　　
　　毛福平想，自己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说话不算数，还想救黑苟一命，他认为，黑苟的功，也可以抵命不死的。毛福平想，要救黑苟，就只有找王强国了。要是以前，他不敢去找，但是现在，他敢去，王强国认识他。
　　
　　于是，毛福平打通了王强国的电话，说有一个重要情况向王强国汇报。
　　
　　王强国说：“马上来，我10分钟之后有事情。”
　　
　　毛福平开着他的那辆警用三菱吉普，加大马力，在车流中娴熟地超过一辆又一辆车，朝市公安局驶去。
　　
　　吉普驶入市公安局大院，毛福平一个紧急刹车，跳下车就朝大楼跑去，奔向电梯，还好，电梯正好下到一楼。
　　
　　毛福平来到王强国秘书办公室前，整了整警服和帽子，这才大声喊道：“报告！”
　　
　　开门的是王强国的秘书小李，李秘书看着毛福平，意思是问，你来约了没有？毛福平说：“支龙分局副大队长毛福平，和王局长事先约好了。”李秘书说你等一下。说着，就朝里间走去，走到门前，推门进王强国的办公室。
　　
　　李秘书出来的时候说：“进去吧，简单点儿，王局长还有要事。”
　　
　　李秘书是知道王强国只能给毛福平两分钟时间的，可是，过去10分钟了，毛福平还没出来，开始，李秘书在外面都听到毛福平很大的声音，心想，毛福平胆子不小，敢这样跟王局长说话。他还从来没听到任何一个来向王强国汇报的人敢这样无礼。李秘书就推开门，想看看是否要将毛福平请出去，可是，王强国朝他挥了挥手。
　　
　　后来，李秘书就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了。李秘书又有些紧张，怕里面出事，就又推开王强国办公室的门，结果，王强国还是朝他挥了挥手。
　　
　　足足有20分钟，毛福平才出来走了。李秘书两眼狐疑地看着走向电梯口的毛福平。
　　
　　毛福平依然没能救下黑苟，于是，毛福平买了一些熟食，去到看守所，请黑苟好好吃了一顿。黑苟明白毛福平的意思。说：“算了，一辈子在监狱里，也没什么意思。不过，你够朋友，我死前能有这个朋友，也满足了。”接着，黑苟又绝望地哭着：“要是我早两年犯点小错被你抓了认识了你，我就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
　　
　　毛福平的眼睛就湿了。
　　
　　后来，黑苟由于罪大恶极，不死不足以平民愤，仍然和红毛等组织、领导成员一样，被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