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将甜蜜像泡沫一样毁灭

空旷的天空却是有点昏暗。随风摇摆起的树枝承受不住摇晃而折断的枝桠在雪中残缺,被惊栗的环境中,点点的声响,都是分不清的恐慌。

陶样拉着我走着,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发现,我们又到了上次去过的那个酒吧。只是,那阴森漆黑的小路因为落满了雪,整片的白色将巷子内所有的灰暗覆盖的严严实实。

唯一不变的是酒吧门前彩光闪耀的霓虹灯。

“慕休,进去吧。”陶样拉了拉我的手。

我愣愣地从中回过神来,“哦,好。”

不知道从头至尾,来到这里我有了多少次不安的心理,毕竟那是充满了身不由己的情绪,我想说,我只能为他做的,仅此而已。

“嗯。你说说。”

“你……有钱么?”

“钱?”

“恩。”

“没有,你要钱干嘛?”

“我……慕休先别问那么多。”

“哦……”

“那么,你能帮做一件事么?”

“是什么?”

“帮我打一份工,在耗子巷的酒吧里。”

“我……”

“不愿意吗?”

“好,我去!”

我想,陶样需要钱,也许就是那种很平常的理由,可能,他是欠债了,需要钱,而他没有,只有这种理由,他才会如此迫切地想得到。而我,也像从前一样傻,一样执着地勇敢地去帮他。

“啊,陶样,又来了!这几天你很勤啊!”耗子突然从门口走过来,手里握着盛托盘银色的光泽在暗淡的环境里夺目非常。耗子用一根手指转起托盘,旋转的弧度美丽得像飞舞的蜂蝶。

“耗子,你少瞎说。来,帮我忙,她要来这里打一份工,你给她安排安排。”陶样对着耗子说并且拍了拍他的肩膀。

耗子惊讶地看着陶样,一副不能相信地望着陶样,说:“在这里?陶样你没事吧?你……”

耗子地话使我开始为等会我到底会怎么样而担心起来,为自己那不可预知的未来渐渐疑惑起来。

“够了,你就要凝姐带她,去叫凝姐去!”陶样说。我看着他,他皱起了眉,仍然未有改变的,对着耗子说。

耗子似乎很紧张地望了陶样一眼,然后转过来定定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往酒吧里的一个房间走去。

听完耗子说出那么多让我不安分的话,心跳频频地加快。我只好握紧陶样一直牵紧我的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他:“到底是什么让耗子那么吃惊?他好像有点疑惑的样子。”

“没什么。”陶样看也没看我一眼的说。

我知道这样下去什么也问不到,只好默默等待耗子带来那个所谓地凝姐,就这样走一步看一步。

“哎哟,陶样,你来筱坊这么久,今天是第一次找我见面咯!”耗子从那个房间里出来时,后面多了一个女人。

脸上划了很漂亮的彩妆,发型随意盘起却是很有独特的味道。这个女人最多也就是二十多岁,我想着。但是看见这样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以及她的那种性子,好孩子的那种本质却是告诉着自己,最好不要和这种人有联系。于是,我畏缩地往后小退了一个步子。

“凝姐,呐,你给她安排一份工作。”陶样指着我对那个凝姐说。

凝姐打量了我一眼,“陶样,这丫头看起来不像啊。”

“无所谓。”陶样说。

我开始紧张起来,陶样的一句“无所谓”还是让我有点震惊,毕竟我是在帮他,而他却说无所谓,这多少有点不负责。

“好吧。一小时120,OK?”凝姐从牛仔裤的口袋抽出一支烟,随手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着,吐出一口气。

我不适应地咳了咳。烟熏的气味呼吸起来很不好受,初中的时候,生物老师就曾说过,经常吸入二手烟比吸一整支烟的结果还糟糕。

“好,以后她就在这里打工。”陶样答应了凝姐的要求,转过来对着不适应那烟气的我说,“慕休,谢谢你,你要听凝姐的话,好好干,你对我,真好。”

然后,他很轻的,在我的脸庞印下轻轻的一吻。

“嗯。”我暂时忍住呼吸,答应地点了点头。

接着陶样转身走向了一旁和耗子说笑。

“来,姑娘,哎哟,新来的,嗯,走,边走我边来和你说说我们的工作啊!”凝姐拉起我的手走过一条很长的走廊。

穿过这条走廊,我发现里面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KTV。

凝姐停在路口前,她转过身来对我说话。我看见她粉色的眼影在这些彩色的灯光下反射出更动人的光彩。

“好吧,你叫慕休?好,现在,我给你安排工作,你在这里打工就是给每个包房去送酒和食物,客人有什么要求都要满足。OK?很简单吧。好吧,你去前面的服务台给包房送东西去。”

凝姐指着走廊尽头的服务台,我走过去,拿起一个本单,然后转过来看了凝姐一眼,凝姐露出一个加油的笑,并且竖起大拇指来对我加油。我转回头,心想,其实,有些所谓的坏并没有想象的那样。

我走进了一个包房,里面的场所十分混乱,茶几上摆满了烟和酒,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看起来最多就是个十八岁的样子,然而他们却是无所顾忌的疯闹。我怯怯地问他们需要什么,一个女的却做了一个“7”的手势。

“七瓶酒。”

“好。”我在本子上记了下来连忙退出了房间,去服务台拿了七瓶酒过来。

“呼--”我抱住托盘深呼了一口气。也许这样子赚钱也不是不行的。能帮到陶样就算怎样付出,我都豁出去了。

我踏进另一个包间,却发现了一个人。

耗子?

“慕休!嘿,来!”耗子对我招招手。

我走了过去,笑着问他:“你不是和陶样在一起吗?”

“陶样走了啊。”他说。

陶样走了,啊……想着,心里不禁有阵失落。

不管了。我摇了摇头,对耗子说:“需要什么吗?”

耗子看了看旁边两个人。那两个人却像是商量着什么似的打量在我和耗子之间,分明没有听到耗子的话。

“算了,这两个家伙。”耗子郁闷地灌下一口后,桌上的手机响了,耗子拿起来就对着手机的另一端说话。

大概这样过了3分钟,耗子拉起另外的一个人说:“走,凝姐叫我们过去。”其中一个便有些不耐烦地跟着耗子走了出去。

“慕休,你等一下,等我们回来点了东西再走。”耗子再关上门前对我喊着说。

“嗯好的。”我尽力微笑地对他说。

耗子走出了房间,这件包房里,便只剩下了我和另一个陌生的男人。我站在中央不知所措地张望。

“喂,过来。”那个陌生的男人对我招了招手,我蓦然就走了过去。

“来。”他拉过我,在他的身边坐下,然后一只手搭在我的身上,眼神异样地看着我。

“您……?”

他什么话也没说,而那只手却不怀好意拂过我的脸。

我跳了起来,他却拉住我的手干脆站起来环过我的肩,“你难道不知道这里的店规么?”

听完他说的这话我几乎是害怕地推开了他,我看着他倒在沙发上,然后趁他没站起来的空隙,连忙跑向门外。

“呵……呵……”我大口揣着粗气。

那股害怕仍然残余在心里,我难受地捂住心口,心跳剧烈地跳动着,脉搏的跳动也变得异常。

一刹那。就在那一个时间,我抬起头,看见站在一个包间门前的陈纱,露出一个鬼魅的笑,然后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突然想起陶样。

到底陶样给了我一个怎样的圈套?让我以为这主动争来的,是前所未有的甜蜜,结果,却是没有尊严的自卑。

陶样,我想索取来的甜蜜,原来按着你的步伐,只能像泡沫一样毁灭。

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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