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清风寨的大厅里,地上堆满了这次收获的武器。土匪们在武器堆中挑来拣去,一片热闹。
李武和武勇强在抢一挺歪把子!两人争得面红脖子粗,就差要打起来!这时,朱子明走了进来:“都吵吵什么,吵吵什么!”
李武和武勇强不敢再争,大伙儿也都安静下来。
朱子明说:“他奶奶的,这次,老子要记功,弟兄们,你们说说,这第一功该记给谁!”
众土匪纷纷嚷道:“二当家!!!”
朱子明哈哈大笑:“对,就是二当家!”
众土匪冲上去,把周卫国抬起来,往天上连抛了三下,一片欢呼。
朱子明一吆喝:“弟兄们,咋样,还有谁对二当家不服气的吗?老二,你,你服气了吧!”
赵守田点头不迭:“大哥,他娘的,这仗打下来,俺彻底服了!”
朱子明哈哈大笑,甚是豪爽。
赵守田朝周卫国举起酒碗:“来,兄弟,俺跟你喝一碗!”
“好!”周卫国举起碗,两人干了!
朱子明看着两人,显然很满意。
赵守田说:“对了二当家,小鬼子那铁王八不是坏了吗,你咋给整好的?”
周卫国笑笑:“其实也没什么,那辆装甲车只是右边的履带被炸坏了,鬼子带的备用履带不够长,接不上,我们把左边的履带卸下来一块,正好右边就够了。两边都紧点,不照样能开吗?”
众人听完,哈哈大笑。
朱老大端起酒杯:“来兄弟,我敬你!”
“大哥客气了!”
二人碰杯,众人喧闹,满室皆春。
事后,周卫国曾找到朱子明,建议他拉着队伍离开虎头山,再到别的地方闹。来回地闹,以便逐渐壮大自己的力量,到一定的时候,他们可以去投国军,他们就有足够的实力去谈判,拉着千八百人,朱子明最少可以当个团长。
可朱子明一听,犹豫了半天,没答应。他说自己和兄弟们都习惯了这清风寨,再上哪儿,也不会觉得舒服。其实,最主要的,是他不想跟国军掺和到一起。
周卫国见朱子明不答应,也就不再说了。其实他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的确有私心,在他看来,只有在国军里才能施展自己打鬼子的抱负。可是,他也是为了清风寨好。因为他知道,他们这几场仗打下来,鬼子肯定已经注意了他们,他们毕竟是小股的队伍,鬼子一旦大军清剿,他们就会很困难了。因此,他才想到,趁鬼子没查出这些仗是他们打的之前,三十六计走为上。
既然朱子明不肯走,周卫国也不好勉强。他只有和徐虎暗中把附近的地形仔仔细细地勘察了一遍。未雨绸缪,准不会错。
一线天这一仗,闹的动静实在是大,在周边几个地区,上至国军八路高层,下至平头百姓的小孩子,可谓人人皆知。可丈究竟是谁打的,这却成了个谜。为这,前去打援却打了个空的许光荣一直觉得窝囊。
一直过了很多天,日本人才在山坳里发现了那些日本兵的尸体。那时,田中次郎已被华北最高司令部撤职查办,日军独立混成旅团新任旅团长近卫文少将接手了涞阳的工作。
近卫文见到山坳里的景象时,深深地震撼了。只见山坳里,白花花地遍布着鬼子的尸体!所有鬼子的衣服都被扒光,只穿着一块兜裆布,就连山上浩也不例外。这是何等的耻辱!
近卫文一步一步走近山上浩的尸体,缓缓蹲下,把山上浩抱在怀里,眼圈泛红:“山上……山上……”他抽泣着,“你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勇士!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英雄!你放心……叔叔不会让你白死!叔叔一定会找到他们,把他们所有人的人头都砍下来,放在你的灵位前面来祭奠!”
从山坳回来后,近卫文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早日剿灭虎头山地区一切抵抗的力量。
当然,首要的任务,就是要查清楚,杀害他们大日本帝国士兵并进行如此污辱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日本人在查,国军在查,八路军也在查。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月后,八路军终于打听到,一线天那漂亮的一仗,正是清风寨的土匪打的。
一听这个消息,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不可思议,清风寨就一百多人,几十杆枪,他们怎么打得下鬼子一个中队?
邱明说:“朱子明之所以能打这场仗,是因为他们新来了一个很会打仗的二当家的,这个二当家呢,姓周,叫周卫国。就是这个周卫国,他来过我们虎头山。”
三个营长互相看看,都奇怪。一营长纳闷了:“什么?来过我们虎头山!那怎么又会去了清风寨呢?
李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站出来:“团长,是我的错!周卫国的事,是我没处理好他才走的。”
三个营长都一愣。
许光荣看了看,也站了出来:“团长,还有我。”
邱明话里有气地说:“无非就是听说人家是国军出身。现在是什么时候?大敌当前,我们共产党人应该是什么样的胸怀?”他缓了缓气,“不过老李和许光荣同志能主动站出来,说明都还是觉悟很高的同志。但是我也希望,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再在我们虎头山发生了!”
李勇低头道:“是,多谢团长批评!”
邱明看看众人:“那好,那大家议议,这事咱们怎么办!”
一营长说:“目前根据地最缺的就是跟鬼子有作战经验的指挥官。这个周卫国能带一百多土匪全歼一个鬼子中队,这样的人才,一定得吸收到我们虎头山来。”
二营长说:“没错,我支持一营长!”
三营长也说:“他要真那么厉害,只要他肯来,我这个营长给他当都行!”
邱明点点头:“好,看来大家都同意吸收周卫国,那第二个问题,派谁去谈?”
三个营长互相看看,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