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边走？”米隆问。
“市中心。”
他们从百老汇往南走，诺曼滔滔不绝地讲述好莱坞轶事，当红的和过气的，米隆时不时地点点头，不停地往前走。越是往南，环境看起来越好。他们经过了熟悉的哥伦比亚大学的大铁门，然后左转。“就在那里。”诺曼说，“这个街区的中间。”
街道两边整齐地排列着低层的住宅，多数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生和老师在这里居住。奇怪，米隆心里想，一个餐厅的女招待为什么会住在这里？不过，这整件事情，每一处都不是很合情理--她干吗住在这里而不是，比如说，和布鲁斯·威利住在好莱坞呢？
诺曼打断了他的思绪：“你想要帮助她，是吗？”
“什么？”
诺曼停下脚步，少了一些活力：“那些什么电话公司，什么产品监理人，都是胡说的，是不是？”
米隆没有回答。
“嗨。”诺曼继续说，把手搭在米隆的前臂上，“赫克托是个好人，他一无所有地来到这个国家，在那家餐馆里埋头苦干，他和他的妻子、儿子，每天都像奴隶一样地努力工作，没有一天偷懒休假。每天，他都害怕有人会把这一切从他身边夺走，这样的担心……蒙蔽了他的观察力，你知道吗？而我，我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所以我什么都不怕，这样就更容易把问题看得清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米隆微微点头。
诺曼明亮的双眼变得暗淡，似乎稍稍回到了现实当中。米隆看着诺曼，第一次很认真地看着诺曼，而不是像原来那样只是让目光一扫而过，仅仅留意到对方的年纪、身高和种族。米隆意识到，在那些谎言和妄想的深处，隐藏着任何一个人都怀揣的梦想，以及人类独有的希望、意愿和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