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霍伊。”卡森的手扫过照片,“看看你女儿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是出车祸受伤的吗?”
不像,霍伊心里想,的确不像。“你们从哪里弄来的这些照片?”
“这我们等会儿再说,还是先回到刚刚的假设。我们假设贝克医生殴打了你女儿,而且眼前还有一大笔钱等着他。”
“假设还真多。”
“对,但先听我说完。想想现有的版本和存在的漏洞,然后再跟我这个版本比较看看:贝克医生把你女儿带到人迹罕至的地点,他知道那里不会有目击证人,雇了两个杀手抓了你女儿。他同时知道冷血罗伊的事迹,报纸上随处可见,再加上你弟弟正在调查此案。我想你弟弟肯定和你或者贝克讨论过案情吧?”
霍伊呆坐着,“继续说吧。”
“两名杀手绑架并杀害了你女儿,头号嫌疑犯当然就是她的丈夫——一般来说,这类案子都是如此,不是吗?但两名杀手在伊丽莎白脸颊上留下K烙印,于是,所有的罪名就都落到冷血罗伊身上了。”
“但贝克也遭到了袭击,他头部的伤是真的。”
“当然,这个你我都知道,即便如此,他仍然有可能是幕后主宰。如果他毫发无损,反倒无法给自己辩护了。难道说,嗨,你猜怎么着?有人绑架了我老婆,但我却什么事也没有。这一定行不通,没人会相信的。只有头部受点伤,才能增加事件的可信度。”
“可是他受的是很严重的枪伤。”
“霍伊,他找的是职业杀手,对方有可能失手。再说他的伤,他说自己从水里爬出来,去打电话报警,这简直不可思议。我找很多医生看了贝克的医疗记录,他们都说:贝克声称自己所做过的事情,简直有悖医学常理,以他所受的伤,他不可能做到。”
霍伊暗中思量,他自己也常常怀疑这点,贝克怎么逃过一劫,还打电话求救?“还有吗?”霍伊问。
“还有很多有利的证据可以证明,袭击贝克的不是冷血罗伊,而是两名杀手。”
“有什么证据?”
“我们发现的两具尸体旁边,还埋有一根染血的球棒。完整的DNA鉴定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来,但初步的检验结果表明,上面的血迹与贝克的血型吻合。”
这时,斯通探员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房间,一屁股坐下。霍伊说:“继续。”
“接下来的就很明了了。两名杀手杀死了你女儿,完成了任务,嫁祸给冷血罗伊,然后回来拿另一半的酬劳,或者甚至想从贝克医生身上拿更多的钱。我不知道。总之,贝克必须摆脱这两个人。于是他安排三人在莎曼湖附近的森林里见面。两名杀手大概觉得对方只是个文弱医生,就掉以轻心,或者贝克医生趁两人不注意时下的手。他对两人开枪射杀,把两人的尸体连同球棒,还有各种日后可能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掩埋起来,做得滴水不漏,把自己弄到和谋杀案毫无牵扯。面对现实吧,如果不是运气好,我们是不可能事隔多年之后发现尸体的。”
霍伊摇摇头,“真是要命的假设。”
“还有。”
“还有什么?”
卡森看着斯通。斯通指着自己的手机,说:“我刚刚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布里格斯监狱的人打给我的。”斯通继续说,“看来,你的女婿今天打电话去监狱,要求与冷血罗伊见面。”
霍伊一脸愕然,“他为什么这么做?”
“你说呢?”斯通回答说,“别忘了,贝克知道我们已经盯上他了。也许这样,他突然想见见自己设计陷害的人。”
“真是要命的巧合。”卡森补上一句。
“你认为,他想隐瞒自己的罪行?”
“难道你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霍伊坐稳后,努力整理刚刚听到的一切,“可是你们遗漏了一点。”
“什么?”
他指着桌上的照片,“这是谁给你们的?”
“这个我可以告诉你了,”卡森说,“是你女儿给我们的。”
霍伊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确切地说,应该是她的别名,莎拉?古哈,你女儿中间的名字加上街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