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吭吭哧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倒是咪咪很开心地看着他:“我把你吓着了?”
他摇摇头,又慌慌张张地点点头,咪咪哈哈一乐,说:“你这人倒不是伪君子。”
“我这人不是伪君子,我是真男人。”肖国华回答。
“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男人。”咪咪一挤眼睛笑道。
肖国华忽然意识到刚才那句话容易引起别人的歧义,他赶紧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咪咪哼了一声,道:“少来。”
肖国华更加不好解释,只是感觉脸上热辣辣的。
本来肖国华是想埋单的,可是,一看那一千多块钱的账单,他犹豫了,咪咪倒是没含糊,拿出钱埋了单。
肖国华感到很尴尬,低着头,说声:“谢谢。”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不经意间,他看见角落里,马克鑫跟孔凡玲正在一起吃饭,而马克鑫正温柔地往孔凡玲的碗里夹菜。
而孔凡玲很开心地笑着,还顺手在马克鑫的肩膀上打了一下。
肖国华血涌上头,很想上去质问一下他们,但想到女儿,而这又是吃饭,也不算什么证据,万一搞不好还被人说自己疑神疑鬼……
咪咪看了一样肖国华,问:“你看到熟人了?”
肖国华赶紧掩饰着自己,说:“没有,没有。”
他跟着咪咪走到外面,咪咪把宝马760的电子钥匙丢给他,他打着火,并没有马上发动。他拿出电话,拨通了孔凡玲。
“你在哪儿?”
“我在厂里加班啊?怎么啦?有事啊?”
他的心真的在滴血,他扭头看看饭店里的孔凡玲,她正跟马克鑫做着鬼脸。于是,他平静地说:“没什么,加完班早点回去,我在接待客户,恐怕要晚一点才回去。肖琳一个人在家我有些不放心。”
孔凡玲笑着,道:“没事,我叫凡淑去家里了,你放心吧。”
放下电话,肖国华的心情复杂,感到极度的愤怒、伤心。离,毕竟这么多年感情,还有不知道孔凡玲到底出轨到哪个地步;不离,肖国华又说服不了自己。
咪咪住的是跃式的房子,即使是她所说的房子小其实也有一百一二十平方米。比肖国华住的大多了,装潢豪华而且很有点温馨的味道。
一进门她就把鞋子踢飞,冲肖国华说:“我先去洗个澡,你自己喝点什么随便啊!”
然后把衣服扔到沙发上,转身走进卫生间哗哗放起水来。
咪咪是二奶,但不是陈老板的二奶,这是他以前没有想到的。现在想起来,自己现在欠的情是欠咪咪的,陈老板只是个前台人物而已。
现在,自己花了人家的钱,又撞了人家的车,接下来怎么办?难道真像那个电视剧所说的一样,人情债,肉偿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着,洗手间的门开了。
咪咪走了出来,洁白的浴巾紧裹着她的身材,长发湿漉漉的还有水珠滴下来,看起来比以前更增添了几分女性的妩媚。
她笑吟吟地问:“想不想看看我身材够不够好?”
肖国华脸有些红,结结巴巴地说:“你别吓我,你赶紧坐下。”
“老东西,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柳下惠?”咪咪嘻嘻地笑着,后退几步,然后一只手拉开浴巾的结,一个完美的裸体呈现在肖国华的面前。
那是一道白色的闪光,刺激得肖国华赶紧闭上了眼睛。他的心跳得很厉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他正想着,一个温润的唇盖在他的嘴上,一股清新的甜液溢入他嘴里,他本能地闭紧牙齿,可是,却有一个柔软的舌头不屈不挠地正在撬动他的双唇,他一时有点意乱情迷。
就在咪咪即将脱下他的上衣的时候,他忽然一下子清醒过来,用力挣脱开来。
“不,不能这样。”他显得有些慌张。
咪咪很吃惊地半坐在那里,问:“你怎么啦?”
肖国华道:“咪咪,我很感谢你,但是,我有家庭,我不能……”
说罢,转身就逃之夭夭。
肖国华冲出咪咪家的单元门,小跑着,生怕咪咪追出来。
他的电话一直在响,他知道是咪咪的电话,所以没接。直到他跑出小区门口他才接,咪咪笑着问:“你跑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肖国华心有余悸地说:“你这个太突然了,我心里没准备。”
“现在有准备了吧?”
“有准备我也不敢。”
“喂,你就这么跑了你怎么回家啊?”
“我打车啊!”
“你有钱吗?”
“怎么没有?”肖国华下意识地一摸身上,坏了,刚才跑得慌张,包还在咪咪家里,“呃,对不起,我包儿忘在你家了。”
“嘻嘻,敢不敢回来?”
“我去你家楼下,你把包给我送下来嘛。”
“嘿嘿,我现在没穿衣服,我怎么下去?你上来,我在家里守株待兔怎么样?”
“你这样的女孩子追求目标高远,我这样的打工仔去仙湖烧香怕也够不着,我可不敢跟你那个。”
“千万别这样,我不是什么仙女,我就是一个见着男人就想主动送货上门的色情狂,反正我光着的样子你也看见了,我就是你的人了。”
“咪咪,我是有家室的人,你可千万别有什么非分之想。”肖国华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咪咪家的楼下。他站在那里,接着说:“你把包给我送下来。”
“我不!”咪咪撒着娇。
“你要是不送,我就在你家楼下坐着。”肖国华心想,绝不能上去,上去就死定了。
又纠缠了一会儿,咪咪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算服了你这个胆小鬼了。”
等咪咪再出现在他面前,她不仅手里拿着肖国华的包,而且还拿了宝马车的电子钥匙。“你开车回去吧。”她说。
“不不不,我怕再给你撞了。”肖国华推辞着。
咪咪笑道:“要是撞了你就以身相许呗。” 灯光下,咪咪忽然看起来美艳不可方物,肖国华感到有些微醺的醉意。
于是,他赶紧回答:“咪咪,千万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咪咪笑得很自然:“好了,别说这个了,你先回吧,咱们吃饭的时候说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
肖国华嗯了一声,赶紧开车跑掉。他把车开到小区门口,小区保安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肖经理,鸟枪换炮了?”
他不好意思地回答:“什么鸟枪换炮,别人的,借我开一开而已。”
保安笑了:“没人跟你借钱。”一脸恭维的笑容。
其实受人恭维的感觉也是挺好的。
肖国华开门进了自家的房门,一进门他可是吓了一跳。一个精致圆润的屁股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对着他。
一时间,肖国华的脑袋和下半身同时进行着思考,它们争抢着能量,在这个过程中,大脑似乎有点占了下风。
那正是孔凡淑,见他进来,她的脸在双腿之间露出来,说:“你从一边绕过去,别打扰我。”
肖国华的下半身蠢蠢欲动,就好像自己看孔凡淑的眼神,他绕到沙发那里,发现孔凡淑又换了个姿势,将头贴在右腿的脚踝处。
他问:“你干吗?闻自己的脚丫子味?”
孔凡淑不理他,慢慢地将头又转向左脚的脚踝处。
肖国华注意到,她的双乳上半球几乎没有遮拦地呈现在自己面前,她穿的是一套紧身内衣,把自己的身材搞得凹凸毕现。
现在肖国华的客厅里有两个下半身,他忽然间发现的问题是:下半身们之间,似乎不存在什么值得在意的差别。肖国华隐隐感到这个问题有点严重。
他向肖琳的房间看看,房间里已经熄了灯,那孩子明早要上学,每天十一点钟必须睡觉。
他把包扔在沙发上,回头看看孔凡淑,她正把自己的腰慢慢地弯向后面。肖国华心里立刻充满了欲望,他真想马上冲上去,把孔凡淑推倒,然后强暴她。
她姐姐出轨,她应该付出点代价吧?
很多时候,思考阻滞了行动,思考本身却没有任何结果,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他感到浑身燥热,赶紧冲进了洗手间,打开淋浴,不等热水出来就冲到了水流的下面。
这是人类灵魂与肉身的矛盾,也正是上半身与下半身的战争!
肖国华觉得有些羞惭。尽管从道理上来讲,他并没有什么错误。他也只是想一想,孔凡淑的下半身不找自己的下半身,也会去找别人,那是她的天性。可现在孔凡淑的下半身在外面的客厅里,自己的下半身在主人房的洗手间里,并没有实质的犯罪。而她的姐姐的下半身却跟马克鑫在一起,而这个时候,肖国华怎能不羞惭?不仅羞惭,而且甚至愤怒。
他低下头,看看那个不争气的东西,真想把它剪了。
终于,他使自己平静下来了,走出房间,看见孔凡淑正把脚下的一个小垫子收起来,这时肖国华才注意到,她居然还赤着脚。
“姐夫,累了吧?我煮了粥。”她神色平静,音调柔和,肖国华不免觉得在她面前底气不足。“你刚才在干嘛?”他问。
“练瑜伽啊,你以为我在干嘛?”她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
肖国华感觉到脸一阵火烧一样,他想自己一定是一副恨不得立刻找个洞钻进去的架势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可以让孔凡淑这样的女人的下半身自动跑过来?
肖国华呆若木鸡,他想自己一定是立刻失去了所有的颜色与光彩,灰突突地愣在那里了。
“好了,别不好意思了,我估计你是想多了,以为我在勾引你是不是?”孔凡淑走进厨房,开始往外端小菜。
肖国华尴尬地说:“你说什么呢?你姐夫是什么人你自己还不知道?”
孔凡淑乐了:“别把自己搞得像道德家似的,你刚才的眼神早已经把你出卖了呢。”
一句话让两个人之间的紧张变得舒缓起来了。
肖国华一边喝着粥一边问:“你刚才做什么瑜伽,我进来你怎么不停止?万一我控制不住,你现在不是吃了大亏?”
孔凡淑脸色平常:“就你?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我才不怕你。”
肖国华做了一个饿狼扑小鸡的动作:“你看不起我?我现在就……”
孔凡淑把筷子像剑一样横在俩人之间:“打住,适可而止,本姑娘说翻脸就翻脸啊。”
肖国华重新坐下,嘴还硬:“要不是怕把肖琳吵醒,我还怕你翻脸?”
孔凡淑一脸的不屑:“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你了。”
“你就不觉得有时候我也会耍耍横?”肖国华问。
孔凡淑放下碗,盯着肖国华:“得了,别死要面子了。对了,我觉得我姐最近有点怪?怎么老加班啊?”
肖国华很想冲口而出:“你姐出轨了。”可是,他还是忍住了,表现得轻描淡写地说:“忙吧。”
“姐夫。”孔凡淑忽然变得很严肃。
肖国华问:“怎么啦?”
孔凡淑道:“姐夫,你可别怪我多嘴。我觉得我姐最近挺不正常的,以前她跟我一起,说的都是肖琳的学习和你的工作什么的,她现在跟我说的最多的却是谁买了什么好房子、谁买了什么好车子的事。”
“人都有点虚荣吧,你姐跟我这么多年也的确没有享什么福,以前租房子,周围的人大多数都是打工仔,我们还算好的,她还没什么。现在住在这里了,出来进去的人都有好车,穿得也好,你姐心理有些不平衡是正常的。”肖国华自己都很佩服自己怎么会变的这么冷静。
“姐夫,按理说我跟我姐是亲姐妹,有些话我不应该说,你应该注意一下我姐最近的思想动态,出了别的事就不好了。”见肖国华不吃了,孔凡淑开始收拾东西。
“她能出什么事,上班也都是在厂里,那厂里男的少,她能看上眼的也就是马克鑫。你说他俩要是出事,这么多年不早出啦?”肖国华这是故意往这个话题上引。
“这事难说,我总觉得马克鑫那人不地道,最近一段时间我姐去我家里看我妈,都是他送的,他还买了好多东西,以前他怎么不舍得掏钱?”孔凡淑在厨房里麻利地洗着碗,这个麻利劲儿很像孔凡玲。
“你今天有点怪啊,说这些不怕有挑拨你姐跟我的关系之嫌?”肖国华笑着靠在厨房的门框上。
“我这是为你和我姐好,我不想我姐被马克鑫那小子骗。”孔凡淑把餐具放在消毒柜里面。
正说着,门忽然响了一下,孔凡玲回来了。
“你回来了?”肖国华问。
孔凡玲看着两个人:“你们干什么呢?”
“姐,我们刚吃完夜宵,你要不要吃点?”孔凡淑在厨房里说道。
“不啦,我气都气饱了。”孔凡玲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怎么啦?姐,你受委屈了?”孔凡淑走过去揽着她的肩膀。
孔凡玲眼睛紧紧地盯着肖国华:“好啊,姓肖的,你跟我示威是不是?”
“姐,你怎么啦?说话这么没头没脑的?”孔凡淑问。
“哼!”孔凡玲双手抱肩,气鼓鼓地不再说话。
肖国华也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问:“我跟你示威什么啦?”
孔凡玲用鼻子说:“我知道,现在四十岁的男人都受欢迎,常常遇到脉脉温情和真诚的关心,不像我们四十岁的女人,人老珠黄,没人喜欢搭理。”
“你有事说事,别阴阳怪气的。”肖国华忽然有些烦躁。
孔凡淑也劝道:“姐,有事就说,别这样。”
孔凡玲看着孔凡淑,说:“我告诉你,你将来可千万不能学我,年轻时给人家当牛做马,到时候被别的女人鸠占鹊巢。”
肖国华听出这话的不对劲,就说:“孔凡玲,你不要捕风捉影啊,你说话啥意思?”
孔凡玲却不理他,继续跟孔凡淑说:“这男人啊,你别看他们平时总跟你说糟粕之妻不下堂,实际上,像我这样人老珠黄的女人,守护家庭与事业是最难的头等大事。”
孔凡淑看了一眼肖国华,轻声地道:“姐,你别着急,你怎么进屋就说出这么些话来?你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