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课 别太对自己认真了,没有人会这样做

 

你太紧张了,放轻松点。别对自己太认真了。

我过去总是会从家人、朋友、同事,还有任何听我说话超过五分钟的陌生人那里听到这句话。

他们在说什么呢?直到生活使我筋疲力尽并屈服后,才有了一些头绪。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后,我才能够向生活举起白旗并且在并不完美的生活中找到平静。

我生来就这样想:我必须事事追求完美,因为在内心深处,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极其微不足道的人,什么事也干不好。一生中,我的大脑总是发出错误的警示。它不断地告诉我,如果我不完美的话,我就已经不及格了。我的大脑是不能辨别颜色的。它以黑或白、是或否、对或错、全部或一无所有来看待这个世界。我双耳之间的灰质不能够弄清楚,其实生活中的一切都是用灰色调来着色的,世界并不是你获得及格或不及格分数的课堂。

有一天,我终于明白,在五级火情警报拉响时,我比一只大麦町犬(斑点犬)还要紧张不安。我花了几个星期的时间写了一篇杂志故事,刚刚发表在星期日报上。在那篇故事里,我进行了几十次采访和改写以使其完美。后来电话铃响了,其中一个受访者感谢我发表了那篇文章,并提到我把他的名字拼写错了。什么?!我对每一个事实和拼写反复检查了好几遍,不知为什么,一个名字还是逃过了我的眼睛。

我双手掩面,坐在办公桌前哭了起来。那篇故事有3000多字,我只拼写错了一个单词,但是我还是给自己打了一个F(不及格)。当新闻编辑室里的一位同事看到我在哭泣时,她冲我问道:“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她以为有什么人去世了。

“我……把……一个……名字……拼写……错了”,我抽泣着说道。

她震惊地看着我,“仅此而已吗?”她说道,她摇着头走开了。她脸上的表情让我猛然停止了哭泣。放轻松点,我听到了这样一个声音。只有这一次,不是我自身以外的任何人在讲话,它发自我的心底。

对自己太过认真也使我变成了一个狂热的多面手。我不能将任何任务委派给别人,无论是多么小的任务。所有这些任务都必须完美的完成,而且只有我才知道完成它们的最佳方法。我列出了不计其数的待办事项,但是却忘记了我自己的基本需求,因为如果没有了我,世界就无法转动。我就是这么重要!

我的室内盆栽植物是非常了不起的指示器,它们能够证明我的生活和自我意识失去了控制。这些植物就像那些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煤矿工人们过去常常将它们带到地底下来确定空气什么时候不适合继续在里面干活。当鸟儿发出低沉嘶哑的叫声时,就该出去了。当我的植物接近死亡的时候,就是我要停下来喘口气、看看自己的生活、放慢我追求完美的步伐的时候了。如果我的植物显示出受到忽视的迹象,那么我很可能也需要多抽些时间陪伴我的女儿了。感谢上帝,我从未养过宠物。

有很多迹象告诉我要放轻松、减慢速度、将注意力集中在真正重要的事情上。就像当我去捡一块脏玻璃,却捡不起来时一样,因为它被粘在了厨房的操作台上。或者是当我结束了在拐角处的戴尔瑞超市购买食品杂货时一样,因为我们没有面包、牛奶、厕纸和卡夫果珍了,果珍在我家是一种日常必需品。(我女儿过去几乎每天都弄同样的三明治——花生酱抹在小麦面包上,还撒些果珍——我年轻时就有的一种食物。)

作为一位单身母亲就意味着没有其他人去购买食品杂货。如果我没有在某一个晚上、早上或周末打扫的话,那么我们最后只能用餐巾纸而不是厕纸来擦了,或者会更糟糕。在某些方面,我已经放慢速度了。离家前我会把早餐吃掉。我过去常常开着手动档的车吃切里奥斯麦圈,我不得不拿座椅套将掉落的食物留下来的污点盖住。我买了一辆新车并且制定了一条新的规则:手握方向盘时不吃也不喝。到目前为止,我已经把这条规则给破坏了,开车时吃固体食物,但没有喝液体的东西。(我把报纸摊开放在腿上来接食物碎屑。)

我超速行驶。六个星期内的一次判决和两次50美元的罚款多年以前并不足以使我信服:早十分钟离家比开车超速10迈在经济上更加合算。正是因为我的汽车保险费上涨,我才发誓要遵守法律。人们搭乘我的汽车抱怨我开的太慢时,我把它当作是对我的称赞。

由于如此匆忙地想要过上我每日计划中安排的那种难以捉摸的完美生活,我仍然时不时地被碰伤。我的身体有时候要比大脑慢三拍。我非常快地通过门口,砰地一声撞了我的屁股。我转过墙角,忘记了我的屁股还没有离开。文件柜撞得最厉害,墙角留下的伤痕后来变成了万花筒般的颜色。

比起我的自尊心受到的伤害,这些根本就算不了什么,那一天我因没有花时间正确地脱衣服而当众蒙羞。我以前常常快速地把衣服脱掉,因为我急于去干更加重要的事情。我不会一次一件地将我的袜子、裤子、连裤袜或者是内衣脱掉,我会在刹那间一下子将它们全部脱掉,内裤和袜子最后会隐藏在裤子里的某个地方。

我匆忙穿上一条宽松的长裤冲出了家门。我是一颗妄自尊大的彗星,整天都在飞行。我摆脱重要的事情,以便我能够着手处理更加重要的事情。其中一件就是买一些食品杂货。当我从车里出来,走进斯巴克超市的停车场时,我的脚后跟踩到了柔软的东西上。一开始,我叹了一口气,以为是狗屎。我低头看到了一团棕色的东西,是一小团女人穿的袜子。我伸出手弯下腰想把它捡起来,却看到它连到了从我的裤腿里垂下来的东西上。

我困惑不解,所以就拉呀拉地一直往外拉,感觉有东西在我的腿上来回蠕动,直到我将整条连裤袜拿在手里。让我感到恐怖的是,有一个男人从人行道上一直都在观看我取连裤袜的情景。那一刻就像是一张柯达照片一样凝固了,始终都会提醒我放轻松并且减慢速度。

我仍然时不时地会撞上文件柜,但是到目前为止,连裤袜事件从未再次上演过。有一次,我确实在大腿上发现了一团东西,我把手伸到牛仔裤里去拿,才知道那是我上次穿过后留下来的一只脏袜子。

或许我应该把它留在那儿来缓解碰伤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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