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被吓坏了,”我说,“而且我认为,现在仍然心有余悸。但不管眼前的雾有多浓,我都不会放弃我的允诺,我会这些扫除障碍,讨回公道。”
“你什么都没告诉警方吗?”
“我有意误导他们,没有说我知道非常关键性的信息。我坐在那儿回答有关吉姆印刷生意的问题,完全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被杀。那名杀手犯了个天大的错。这和满月牵动潮汐之类的古怪氛围无关,他受命枪杀一名中年男子,卡其裤,防风外套,和红色马球衫,他的确杀了一个这样的人。”
“这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因为这会关系到我和米克?巴卢,把我们两个一起扯入这一宗连环杀人案调查的漩涡中。他们会追问尸体埋到哪里去了。而这可不是说出来就没事的,我会被控有意隐瞒肯尼和麦卡特尼被杀一案,并以参与了尸体的遗弃过程,我们到米克农庄的后园挖土坑的那天晚上,已经违反了一系列法律了。”
“你会丢掉你的执照。”
“这是最轻的,我可能立刻被起诉。”
“我没想到这个。”
“我想我应该是犯了好几条重罪,”我说,“而且我们载着放在后车箱里的尸体越过了州界,所以极可能连联邦都会起诉我们。但即便如此,如果说向威斯特坦白会对事情有益的话,我想我会甘冒被指控的危险讲说出来。”
“这又不能让吉姆活过来。”
“当然不指这个,而是说有其他任何的益处,也不可能因此就逮到凶手。吉姆只是误闯了这场帮派火并的无辜局外人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帮派的利益倾轧。”
“看起来是这样,从新泽西库房那边的状况看起来是这样。如果早知道这样,当时我就会退出这件事情。”
“我希望你别太自责。”
我没有回应,这话她说过不只一次了,但我仍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说,“很多案子警察很在行,但牵涉到帮派之间的仇杀则不同了,就算他们走运,碰巧知道了是谁下的令,是谁扣的扳机,他们仍无法立案送交法庭。”
“我想他们对组织性的犯罪束手无策。”
“也还不至于完全束手无策,组织犯罪调查条例赋予他们相当的权力,过去这些年来他们也因此办了好几宗大案子,清除了不少黑帮分子。他们可以找个人戴上隐藏式录音机搜集罪证,他们也可以说服某人出卖他的老板,但立刻会几个联邦调查局官员大声报馆,说再也没有好的消息来源。这种抱怨通常很有效,他们所掌管的卧底工作也开始实施,比如租个杂货店,开始收集赃物来,接着便是抓住那些进来卖貂皮和电视机的家伙。”
“他们这么做的时候也一定会面临很多压力。”
“我相信这正是他们喜欢这样做的原因之一。但好在警方也在做同样的工作。也许有些和我同辈的警察不同意这一点,但我认为纽约市警局的表现比我在职那时候好多了,他们干得有声有色,只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能顺利逮到杀吉姆的凶手。”
“看得出来,”她说,“你对他们有所保留,这让你很困扰。”
“我想如果告诉他们我会更加困扰,那我就得解释很多事情,包括我带的这把枪从是哪儿来的。”
“我正在想这个问题,没有人问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