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移民(10)

邝泗总是带着浓厚的兴趣听他弟弟读有关不同种族通婚的新闻。1907年,叔叔读了一条《中西日报》关于一个叫丘思和的人和一个白种女人私奔,而她的父母则大为惊恐的消息。同一年,一个中国人娶了一个黑人女人。没有人知道这是否合法,但无论如何牧师还是决定赞同这种做法。然而每次这种事情的“成功”,都会有像塞缪尔?冈珀斯这样的人出来声称:“白种人不能让黑人、中国人、小日本或任何其他人破坏他们的生活标准,”“美国人和亚洲人的混种后裔必定是退化的。”这些主张被证明是很有说服力的,因此,加利福尼亚、佐治亚、爱达荷、路易斯安那、密西西比、密苏里、内布拉斯加、内华达、南达科达、弗吉尼亚、犹他以及怀俄明州都通过了禁止中国人和白种人通婚的法律。

在邝泗自己的家中,情况也同样在继续发生变化。1909年,德国助产妇最后一次被召来照料弗洛伦斯的出生,起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摩根夫人,她是蒂茜唯一的女性朋友。弗洛伦斯的中国名字是真爱。有五个孩子、两家商店,还有她打算开发的四十四英亩土地,蒂茜自己的时间就不多了。与那些中国劳工的妻子相比,她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而她们在生孩子的时候从来没有助产妇照料。她的邻居们一直干到孩子该出生的最后时刻,然后就蜷伏在一个角落里发出呻吟,随之就有了一个刚刚出世的男婴或女婴。孩子出生后,女人就站起来,剪断脐带,把婴儿洗干净,再继续工作--做记件工、卷烟,或是把洋葱打成捆。

劳工们的妻子生活艰辛,而商人们的妻子则过着荒谬可笑的、受到庇护的生活。商人们的妻子足不出户,唯恐遭绑架。她们当中有很多人像蒂茜一样,有几个堂姊妹或侄子侄女来做家务、做饭、采购。有些妇女从来也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房子,除了做满月--孩子出生后一个月的庆典。她们唯一的活动就是日复一日地绣花。

蒂茜了解这一切,因为她曾经去看过一些洛杉矶的中国妈妈。邻居生儿子的时候,蒂茜总是第一批到场的人,她带着传统的中国“婴儿粥”,是用花生、猪肉、白酒和生姜煮的。弗洛伦斯出生后,许多女人回报了她的善意,告诉她粥能毫无疼痛地帮她下奶,还能帮她止血。

随着每个孩子的出生,蒂茜的地位都更加巩固,随着每年生意的兴隆,蒂茜又赢得了权力。有一天,她对自己的丈夫说:“你已经不在大清国的统治之下了。你住在这里。”他听了妻子的话,剪掉了自己的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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