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闭上眼睛,双手举过头顶,慢慢地做了三次深呼吸。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所以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一个神圣的地方,他一定有很多话要对我说。而我最想听的就是那块岩石上图案的故事。可是,他做完深呼吸后就若无其事地坐在那个岩石壁画上面,指向河对岸,好像那些图案不存在似的。
“你看,穿过树林就是一个叫做‘山丘之底’的地方了,几百年前那里曾是北美印第安人的圣地,到现在还有一些印第安人会去那里。”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现在还活着的印第安人还是已故的印第安人的灵魂。我在纳什维尔没见过什么印第安人,所以如果他们的灵魂还会来这儿附近的话,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他是能看见,还是能感觉得到呢?或者他是随便说说的?他为什么要说这些呢,因为他本应该讲音乐的,但我也没有说出自己的疑问。
我看到有十三个大小各异的山丘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有一个最大的山丘。听说这个山丘有二十多英尺高,它们占了很大一块地方,但从我们这个角度看,它们不过是地面上隆起的几个小土包而已,很难相信它们真有那么大。
“这些就是音符,是大音符。”迈克边说边看着那些山丘点头。
“你什么意思?”我问道。
“这些是土著居民留给我们的记号,它们就像一些大大的音符,只不过我们必须站得远一些才能看出来。小汤姆?布朗是一名追踪者,所以他把它们称做痕迹;但我是音乐家,所以我把它们称做音符。如果一名好的追踪者可以从痕迹中读出留下痕迹者的信息,那么一名出色的音乐家也应该做到这点。
我沉思了几分钟后,迈克打破了沉默。
“留下痕迹的时候就像在写曲子;解读足迹的时候就像是在解读曲子。不管你是在自然世界还是在音乐世界里行走,你一定都会留下痕迹。你每走一步,写下一个音符,也就留下了自己的痕迹。这没有办法避免。”
他凝视着那片山丘继续说道:“如果一个追踪者够好的话,他可以直接解读留下足迹者的内心,了解他的想法、感觉,知道他在做什么,一名好的音乐家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但这需要你付出时间、努力并有一定的感知力,不过,既然现在你已经可以解读音乐了,所以做起来就会相对容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