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龙宫之门(二)

从火车站到西寺街正好顺路,十分钟便到了。

西寺街现在修了个步行街广场,往日的小街小巷已不复存在了。虽然改造市容市貌是每个城市的必经之变,可是,有一点我却一直心存疑问。那就是,近日楼曾经是在正义路,为什么要把它搬到西寺街这里来呢?这其中若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谁会多此一举做这样的麻烦事?

我带小小到了东寺塔下,只见那东塔高约四十多米,共十三层,从第二层开始,每层四面都有个一尺宽的洞,每个洞里都有个金光闪闪的佛像,塔顶上四个角分别立着四只雄壮威武的金翅鸟,年代已久,锈迹斑斑,早不见昔日的金鸟神采。而在塔砖上印着汉文和梵文的佛咒。

小小指着塔顶金鸟问道:“小晨,为什么双眼井那老人家提到‘金鸟不鸣’,难道这金鸟以前还会叫吗?”

“对!这其实不是金鸟,准确的说应该是‘迦楼罗’,也叫大鹏金翅鸟,就像我前天跟你说的,传说这鸟专门吃龙,但是到死的时候却因为吃龙太多而导致毒发自焚,死后只留下它的心,就如青色琉璃一般,世称‘金刚琉璃心’,最是镇龙的好物件。一九七九年的时候,这座塔的塔顶被大风吹落,人们在修复的时候却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原来这金翅鸟嘴里含着个铜管,身子却是空的,风一起的时候就会鸣叫,但铜管里因为年代久远,塞满了沙石,而簧片也早已锈烂,所以金翅鸟就不再鸣叫了。”我对小小说。

“那为什么不修好它呢?”小小不解。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金翅鸟的鸣叫是有意义的,风起时,那恶龙便知道要下雨,肯定会蠢蠢欲动,金翅鸟一叫,它便老实了,人们为什么不修好它?难道是……”我有些疑惑。

“是什么?”小小急问。

“莫非人们找到更有效的镇龙方法了?”我猜测道。

“很有可能,你看,双寺都毁了,但是老龙却一点儿出头的机会都没有,肯定是有高人想出更好的办法镇住它了,否则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事呢?”小小点头赞同。

是什么方法?是什么人做的?怎么我一点都没听说过?难道这近日楼里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和小小走到近日楼下,小小驻足观望,夕阳照楼台,悠然见清风。朴素的城楼,竟别有一番幽深的意境。

小小沉吟片刻,侧头对我说道:“小晨,我觉得这近日楼有点……”

“有点别扭,是吗?我也觉得,为什么要在城墙上搞些窗子呢?看着倒是有点儿后现代的风格,但是这是仿古建筑,搞得很有些不伦不类的,我觉得这些长条状的窗子倒像是透气用的。”我说道。

“是有些像,每边四个,八个长窗子,哎!里面的城墙上也有,到底是做什么用的?那些门可以进去吗?”小小指着城墙边上的红色大门说道。

“里面是展厅,要有展览的时候才开门的,这些长条窗子虽然看上去是为了让展厅采光更好而开的,但我总觉得有点牵强,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搞展厅呢?”我托着下巴沉思着说道。

“就是啊,为什么偏要在这儿搞展厅呢?小晨,你有没有想过会是什么原因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过了,要说原因,最有可能的就是一个——那就是要让这近日楼是个空城。”

“空城?这又是为什么?”小小不解地望着我。

“不是和你说过吗?这里的地基不行,承受不了太大的重量,所以只能尽量减轻它的压力。”我解释道。

“那不建这近日楼不就得了?干嘛费那么大劲?”小小越发奇怪。

“在不该建的地方建这么一个楼,你说会为了什么?”我侧转头反问小小。

小小微怔,一时之间也无从回答,只得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近日楼,又望望分立在两边的双塔,沉默片刻,这才犹犹豫豫地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两寺的老方丈曾经在双塔之间开了一口井,来祭那恶龙,而这近日楼的位置……又恰好是在两塔之间,难道说……”

“对!这应该不仅仅是一种巧合,为什么明明是在双塔间,现在却看不到那口井了?却凭空盖出这个楼来?你说,会不会井就在近日楼的下面?”我抢在小小之前连珠炮般说出一番话来。

“很有可能!这样一来,近日楼的修建就没什么奇怪的了,它的存在其实就是为了掩盖另一个神秘物——井的存在!”小小也激动起来。

我用力抱了一下小小:“算你聪明,没错!那口井无论怎样也不能封,只因要给那老龙透透气,如此一看,这近日楼倒是建得蛮合理的了,只是那井在哪里?而且我也没听说有过什么祭祀活动,看来近日楼里一定有什么东西镇住那龙,只是没人知道罢了。到底是什么能让那龙如此忌惮呢?”

其实近日楼里有什么东西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很重要,毕竟我们也没有办法去楼里任意地到处寻找,可我心里真是想见见那条龙,不管它是好是坏、是善是恶。

东西寺塔相对而望,守着这千古的禁忌,护着这城中的百姓,可又有谁知道双塔千年的孤寂?

“小晨,走吧!我想我们总有一天会解开这个秘密的,快回去看看那些潜水设备合不合用,过几天该去黑龙潭了。”小小见我又在那发呆,拉了拉我说道。

“噢,是啊!该去找它了,也许从它那里能知道很多事,毕竟它是都龙王。”我搂着小小叹道。

“你有几成把握能找到?”小小靠在我肩上问道。

“零。”

“零?”

“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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