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初见小插曲——我被师父家的电视机给涮了

还是说回当天见面,在师父家里,师娘也在,招待我和母亲吃涮羊肉,几个人一起吃饭闲聊。吃完饭,母亲就算把我留在师父这儿了,自己准备当晚回天津。从小,母亲就不惯着我,觉得是我自己独自闯荡的时候了,家里也还有爷爷奶奶需要她照顾,所以一天也不肯多待。

师娘送母亲去火车站,家里就剩我跟我师父,我们爷俩还是聊聊天,谈谈闲话。师父给放两段相声听听,一会儿又给听段大鼓,想来是看看我是不是真心喜欢相声,喜欢曲艺,也看看我的反应,见我都听过见过,似乎也很满意,最后说:“咱也别第一天就上功课似的,休息休息,看会儿电视吧。”

打开电视,29寸的大彩电,那会儿还没有等离子和液晶,师父也才买了它没几天,我不懂是磁化了还是静电什么的,屏幕上的两个角呈雾蒙蒙的淡紫色,很多人家的电视都出过类似的毛病,我家的曾经也是。当时我正和师父坐沙发那儿聊天,一看电视有这毛病,就主动请缨去调理,自己得意得很,甭管是不是来学艺,打算先博个好印象露一手。

根据我的经验,这种情况把电视关上,插座拔下来,拿手在屏幕跟前儿胡噜胡噜,这静电一没,再打开电视就好了。师父那边儿可见有点不放心,也不好上来打击我,犹疑地问了句:“少爷,你当真会吗?”我就差拍着胸脯向毛主席保证了:“您甭管了,放心吧,交给我。”我大踏步地就过去关了电视,坐回来接着跟师父神侃。

师父呢,趁机给我说了个单活,那个时候我哪儿记得住,师父说你能记多少就记一记,当听听感觉。师父的单口有名的好,尽管是在家里只说给我一个人听,内容也简化了不少,表演起来仍是声情并茂,丝丝入扣。我听得也是津津有味,心里更是对眼前这个梳着分头看似平凡的人暗暗佩服,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转眼夜里十二点多快一点了。这会儿师父停下来,跟我说:“哎,少爷,咱这个电视行了吗?”我赶紧表功:“没问题,放心吧。”说着话就走过去,插上插销,为了保险起见又胡噜了两下,才开机,只听得“咣”的一声巨响,晴天霹雳一般,电视机炸了!一团蓝色的火球嗖地从电视上端冒了出来,我立刻躲出八丈远,人都傻了,眼见墙上到处都映成蓝色,电视机吱吱咔咔作响,上面还腾着火苗,偷眼回头看看,师父倒是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看电视,看看我,又看看电视,又看看我,笑着:“少爷,这是怎么地了?”

我当时很尴尬,非常的尴尬,我师父这人嘴也不饶人,停了停又问我:“少爷,这就是您修的,动静不小啊,修好了可是?”唉,我低头不语,无言以对,咱头一回上人家来,就把人电视给捣鼓坏了,太丢人了,不过我也打定了主意,心想坏就坏了吧,赔电视我可没得赔,不过后来也证实那电视不是我给弄坏的,那台电视机本来就是不合格产品,有质量问题,好巧不巧地正好让我赶上了,第二天厂家给换了一台新的,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这也算是初见恩师的小插曲,彼此都更加印象深刻,从那一天起,我算正式跟我师父开始学习,老传统称为入室学徒。那段时间我师父个人的经济状况并不是很好,虽说不至于入不敷出,但真的挺辛苦,又多我这么一口跟着吃饭,分文不取,说起来相当的不容易。虽说有些沾亲带故,在都不宽裕的情况下,谁家乐意平白多个大小伙子来住?那个年月,师父在安徽电视台做一档栏目叫《超级大赢家》,几千块一个月,在北京租套房子两千多的开销,反正是将将够养家糊口,过日子。额外时间,师父也挣点外快,做个编剧什么的,天天在家里编写,师父很勤奋,这一点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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