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通胀战争》 货币之战(8)

    的确,美国经济前景的不确定性和信贷泡沫的破灭已经彻底摧毁了当年“强势美元”的基础,美元的持续疲软成了未来几年世界经济发展的最大变数,或许美元的底部在哪里,世界经济的周期拐点就在哪。

    虽然美国的经济形势,目前比预期的要美好,在美联储多次注资和降息的影响下,金融市场的资金紧张状况也有所缓解,但是在花旗、美林等巨头屡屡爆出损失惨重的情形下,信贷泡沫破灭的“后遗症”还远未结束。

    是的,美元的“跌跌不休”并不能解决世界经济的失衡之困,也无助于缓解美国自身的“双赤字”,只会加剧全球的流动性过剩和推高资产泡沫。在我看来,解决全球流动性泛滥问题的根本之策是改革国际货币体系,世界经济失衡的源头也不在于美元过往的“高估”,而是世界各国产业结构的悄然升级。美元本位货币体系的后果是世界经济的增长完全受制于美国,“美国荣世界荣,美国损世界损。”美元的持续“跌跌不休”,逐步将把全球的资产价格推高至泡沫顶峰,美元本位的弊端在泡沫吹大的过程中也将逐步暴露,并最终被一种适合未来世界经济增长的国际货币新体系替代,当然这个过程将会很漫长。

    如今的现实是以国际油价为代表的大宗商品持续高位,资产泡沫越吹越大,这些都将危及不平衡而又脆弱的世界经济。而这一切都与“跌跌不休”的美元相关,“美元何时休”直接关乎着世界经济的命运。对于以“金砖四国”为代表的新兴市场国家来说,好不容易通过几十年的经济改革成就了今天的财富,但是现在却不得不面对美元疲软带来的泡沫化趋势,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来应对美元的继续走低,以确保新兴市场国家的财富不被“美元”所稀释。

    美元贬值:何时见底?

    “美元贬值何时见底?”这是2008年3月18日十一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闭幕后温家宝总理在人民大会堂回答记者提问时提出的问题,这个问题恰如其分地点到了现今国际金融风云变幻中的关键。

    在大多数人还在为次贷风波扑朔迷离的走向和美国经济水中望月的衰退暗自神伤之际,美元贬值却在以一种不易察觉的方式向外输出金融风险,在全世界范围内分摊次贷成本。不过,美元异动引起的“三金动荡”也不可避免地引发了全球防范性的市场干预,美元贬值正在受到各种防御力量的制约。在多重角力之中,美元汇率的长期走向充满变数。

    虽然关于美元汇率短期变化的解读如股评般汗牛充栋,但大多缺乏令人信服的有力证据,某种程度上带有过多的主观臆断。我认为,认清美元贬值中长期趋势,判断现今美元汇率变化是否包含有过度性质的“超调”成分,需要深入分析美元均衡汇率及其决定变量之间的关系。但遗憾的是,国内关于均衡汇率的研究大多是针对人民币的,以美元为主要目标的理论和实证研究十分少见,这对分析美元贬值这个“后次贷时代”最大的国际金融问题而言,无疑是个瓶颈。

    美元均衡汇率研究之所以重要,不仅是因为如Milgate所言“均衡是经济学得以鼓吹自身科学性的一个基础”;更重要的是,如斯密所言“均衡是经济系统的引力中心”,一切经济变量都有在中长期“自然趋近”其均衡水平的本能。测算美元均衡汇率,找到它同实际汇率之间的“失调”程度,有助于理解美元如何在中长期运动以靠近均衡水平;分析美元均衡汇率,理清它同各类经济变量丝丝缕缕的瓜葛和联系,则有助于读懂这个“均衡”水平本身未来的变化,找到美元在国际货币体系动荡中的未来轨迹。

    实际上,均衡汇率在学术领域一直是个引人入胜的话题,根据复旦大学姜波克教授的经典定义,均衡汇率就是一国内部均衡与外部均衡同时实现时的实际汇率水平。内部均衡包含经济增长、物价稳定、充分就业和内部和谐四重内涵,外部均衡则包括国际收支平衡和外部和谐两重内涵。

    为了测算美元均衡汇率,我选取了美元实际有效汇率、美国贸易条件、美国贸易品部门的相对生产率进步、美国经季节调整后实际GDP、美联储基准利率、财政赤字的GDP占比和经常项目赤字的GDP占比这七个经济变量1994年1月至2008年2月时间序列上170组月度数据进行了实证研究,冗杂和烦心的研究过程无须赘述,得到的结果的确是有些出人意料,但又十分有趣,细想之下能够解开许多长存于心的疑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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