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释放的青春》 拾伍(2)

    那天邵美举着蜡烛读罢这首《断章》,她惊兮兮地望着我。半晌她说:“就是有点儿颓丧,情感不太集中,编辑会读几遍但不会发表。”这会儿我一人坐在角落里,想起这些,为那天同邵美争论很是后悔。那天我们先是为这诗朦胧不朦胧象征不象征各逞口舌,后来又扯到三毛,我咬定三毛可以代表中国女子文学的一个流派。左一句三毛右一句利比亚,惹得她冷笑道:“撒哈拉?快闭了乌鸦嘴,只有你听三毛的浪漫。非洲每年有成千上万的人饿死,有近二十万爱滋病人沐浴着撒哈拉惨淡的夕照。”

    我摇摇头,流露出一种轻视。一种对鸡蛋里找骨头的女人的轻视挂在嘴角,好久才散去。没想到在回家的车上,打开她包装得好好的书,竟然是《张爱玲散文全编》。边读《谈女人》,边看邵美稍嫌张狂的眉批,我恍然发觉自己一直怀有顾城似的天真和乖张……

    客人们三三两两进来了。主持说着许多感激的废话。桌上的蜡烛重新点亮,灯芯一歪一歪的,桉树,味美思,大石板巷,一切都忽明忽暗。

    这样的天空

    这样的黑夜

    还有〓这样的阵容

    已经在风暴和疯狂中成长

    虽然被挤得遍体鳞伤

    我不会放弃

    割份春天给我

    即使是阳光照过的地方

    没有看完邵美的日记,心里总是惦记着,又怕看完了会刺痛我。

    趁邵美还没回来,我又打开她那些忧伤的文字。

    2005.10.12

    此刻我的心情是难以言喻的,以至于直到现在已撕掉六张信纸。

    我记得有首歌叫《胆小鬼》,里面有几句歌词,“……我怕浪费情绪的感觉,讨厌自己,像刺猬小心的防备,我很反对为我失恋掉泪……离你远一些,喜欢看你紧紧皱眉,叫我胆小鬼,寂寞的称谓,甜蜜的责备,有独一无二专属的特别……我有点胆怯,我在我的世界不能犯规,你在你的世界笑我无所谓。”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爱情世界的潇洒者,因而总是极其小心地审视身边的雨桓。

    我喜欢细水长流的感情,因为这样的爱情才可以永恒,刹那的触电固然美丽,但那如鲜花,等美丽不再涌现,感情也就凋谢了。上大学后我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家里人也把我看作大人,把好多以前我不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当时无所适从,压力很大,我多想有一个人和我一起分担这份压力,但发现周围的人,包括男性朋友、女性朋友,都不能成为我可以依靠的人,于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学会了坚强,开始抗拒学生时代的爱情。我在家扮演的角色实在太重要了,谁要是跟我一起,真不知道那是他的运气还是霉气,我不愿意我深爱的人受苦,你明白吗?但我终会结婚的,我还想要一个可爱的baby,很矛盾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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