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日记(6)

    2002年1月30日,星期三

    又到了量体重的日子。既然上星期减了5磅,我希望这回起码也得瘦个3~4磅……但体重计还是停在原来的位置上——219.2磅。尼尔和护士拿“那一定是因为你体内的水分太多”“那是因为你来月经了”“没什么好担心的”这类陈词滥调来安慰我,但我还是很焦急。我开始每天都在更衣室里量体重。这真是个坏习惯。

    我和我的营养师戴安讨论这种情况。她很苗条,很聪明,也很直率。她也在这里的体育馆运动,我觉得这一点很酷。我们谈到能引起食欲的食物,以及我光靠吃减肥果冻就能解决很多烦恼!啊,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找教我们打坐冥想的妇人帮我做“极性按摩”(70美元)。你只需躺在那里,集中精神,然后感觉能量在体内流动。我没办法确定有或没有,但能感觉到自己的左臂很痛。她说左臂就像天线,会吸取别人的负面能量,而负面能量会从右臂流出去。我倒觉得自己更像是能够吸引负面能量的磁铁。

    2002年1月31日,星期四

    我在“如何实行计划”的课堂上很骄傲地跟大家分享自己的间歇训练经历。我的分享逗乐了这门课的行为治疗师,但小组成员的眼睛却都显得呆滞无神。

    这位行为治疗师还教一门叫“暴饮暴食”的课,我希望这门课会有些深度。哎呀!结果根本没有深度。此外,这位行为治疗师的食量大概只有我的大拇指那么大,还总是兴高采烈的。我猜他所谓的暴饮暴食就是拆开饼干的包装纸,然后一次吃光里头装的两块饼干,而不是把其中一块包起来留着待会再吃。

    我们今天还上了一门烹饪演示课。这门课是这里最受欢迎的,因为下课后我们就可以大快朵颐了。

    2002年2月1日,星期五

    我每天都对着镜子寻找肌肉张力发生变化的征兆。这都是因为练普拉提的缘故!我伸展肌肉,期盼自己的肌力或是弹性能够变得更发达。我每天晚上都祈祷在不太遥远的未来不再便秘。我试着评估运动、睡眠、食物是否有助于改善我的类风湿性关节疼痛、失眠、压力、经常性便秘……但实在很难想出一个所以然。

    我选了一门叫“外食”的课,探讨餐厅饭菜分量和家庭饭菜分量之间的差异,还谈到得远离面包篮,我对这些废话早就耳熟能详了。我们这组人得一起去当地的餐厅吃饭,我们的小组长会带着各式各样的量杯和量匙跟我们一块去,这样就可以实地演练上餐厅应该如何点菜了。(但我们一定非得搭那种很特别的巴士去吗?)梳着偏分头的五十几岁的男性白人那一组理所当然地点了大块的带骨牛排。他们还点了24盎司的大丁骨腰肉牛排、烤马铃薯皮和酥炸花枝圈。等指导员花了一个小时讲解晚餐的蛋白质分量大概相当于一副扑克牌的重量,还要拒绝热量太高的色拉酱,还带着大家观看隐藏其中的盐分之后,菜才上桌。我实在很想替那个指导员去撞墙。

    我还上了理查德开的一门心理学课程。现在我心里的猜疑已经挥之不去,我怀疑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瞎扯什么。我的意思是说,身为一个胖子却在减肥中心上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这就像是有个家伙在戒酒会喝玛格丽特鸡尾酒一样。我的挫折感越来越强,火气也越来越大,而我的体重还没有任何变化。

    我跟一个住在加利福尼亚州的朋友艾米谈我的挫败。我搞不懂这个世界为什么对胖子这么不友善。我的验血报告很不错。我的心脏是一部运作顺畅的机器。我跟其他任何人一样健康,只是体内多了一些肥肉而已。“嗯,”聪明的艾米说道,“你的话听起来就像是你置身于一家减肥中心,却还没有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不要减肥。”没错,就是这样。艾米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想改变这个制度,温蒂。但没必要发动一场革命,你就只要喜欢镜子里的自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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