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拿破仑时代的罗斯柴尔德(三)

  "我们在这里受苦受难。"1806年11月17日布德鲁斯在给伦敦的一封信中这么写道,"请给我们弄点钱吧。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除此之外我们也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卡塞尔现在一个法寻(farthing,英旧时值四分之一便士的硬币)都不给我们。上帝啊,时过境迁,我们怎么承受得住如此变化呢。"同时法国人占领了汉堡,很不幸,这离伯爵的避难所又近了一步。他(伯爵)犹坐针毡,坐立不安。他害怕自己落到法国人手里。然后他费心拯救下来的那些财产,那些都用箱子装好的财产,那些可以运送到更远地方的财产,所有都会落到法国人手中。他惊慌不已,未雨绸缪。有一次甚至要布德鲁斯尽可能的带走他这些值钱的东西和债券,然后找个好地方藏起来。然而,以后的事情并没有朝着坏的方向发展。法国人那个时候还没有到斯切尔维格,威胁也小了许多,伯爵也因此慢慢的恢复了他的冷静和沉着。

  此时,拉格朗吉正在卡塞尔严格执行拿破仑的严令。甚至是维森伯格因为涉嫌私藏伯爵的财宝也暂时给关押了起来。渐渐地,城堡中所有的宝藏--金银盘子,古董,一整套的钱币和金牌(这其中不少是罗斯柴尔德进奉的),无可计数的装满货物和债券的箱子,都被发现了。伯爵可能会后悔为了贪图50泰勒,他竟然没有将这些银子沿河运送出去。而这些发光的银子就给送到梅因茨融化了。

  这些财富晃花了拉格朗吉的眼睛,他开始中饱私囊。尽管拿破仑--他的皇帝头头很清楚伯爵很是富有,但是他几乎无法想象伯爵的富有竟会达到如此的程度。

  拉格朗吉向拿破仑报告说发现的财产只值1100万泰勒。当然这个数字跟事实相差甚远。为了用现金还26万法郎的房地产契据,他给了黑塞政府42个箱子,这些箱子差不多都装满了债券和地契。伯爵的一个勇敢的上尉冒了很大的风险,安全地保管了这些箱子,其中有19个箱子他运去了法兰克福。箱子没有放在罗斯柴尔德那里,倒是放在佩耶(Preye)和约迪斯(Jordis)的仓库里,那些仓库足够大,放下这些东西不会引起怀疑和注意。

  收下另外的8万里弗(Livre)给了他自己,还有那个专员,这个不诚实的官员答应把剩下的文件都归还,同时不再进行进一步的调查了。因此更多的箱子和财产得以保存,为安全起见,由很多受人信任的人分开保管。其中有四个箱子里面放的是枢密院的文件。1807年春季展会时在罗斯柴尔德犹太人区的绿色草坪上被发现了。这也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在拯救伯爵的财产中扮演的唯一角色了。

  梅耶·阿姆斯洛·罗斯柴尔德把这些箱子藏起来,其中一个由他的女婿莫斯·沃尔姆(Moses Worms)保管在他的地下室里一段时间。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他还打算将这些箱子转移到另外的密室。一个密室在房后;一个在后院下。从房子到密室是相当容易遮人耳目的。后院的那个密室通过邻居家的一条密道连接也是相当不容易发现的。早些时候,法兰克福犹太人为了应付审判修建了很多此类的秘密避难所。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有理由这样设想假如房间被外国人比如说法国人搜查,那么后院地下的那个密室是不可能被发现的。即使被发现了,还有很大可能将里头的东西都转移到另外一个房间。

  同时,政变也结束了法兰克福的政治独立。卡尔·冯·达尔伯格(Karl von Dalberg)与塔雷兰德(Talleyrand)勾结,建立了莱茵河联盟。1806年6月12日他被提名为联盟首脑。拿破仑颁布法令,并将法兰克福城市和周围的领土赐予了他。

  这个事件不仅仅对伯爵本人来说相当重要,对他忠诚的仆人罗斯柴尔德家族来说也是如此。因为达尔伯格十分愿意效劳伯爵,而由于早些时候跟罗斯柴尔德有过生意交往,也是不讨厌他和他的行政长官布德鲁斯。尽管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主教,并且是个严格的天主教教徒,他本人在宗教观点上却是相当开明和宽容的。法兰克福莱茵河联盟的内部不合作不团结也终结了它作为帝国一州的组成部分。现在那些个充满敌意的贵族控制了内阁,而犹太人也因此陷入了他们的打击压抑。他们急切盼望从他们几个世纪以来遭受的那些禁忌、法律条款中解脱出来。

  然而,这个商业城却笼罩在更严厉的新环境下,这里的生活也增添了一份完全陌生的复杂。人们都得照别人的意思行事,或者说是按照法国人的命令行事。下面这个例子就是很好的说明。为了给敌军英格兰沉重一击,拿破仑宣布进行大陆封锁。所有跟英格兰通过信件或者别的方式进行的商业活动和交流被禁止了。因为英格兰的咖啡、白糖还有香烟都是完全依靠这个国家供给的,禁令一下,这些物品的价钱就嗖的飞涨起来。一个聪明的商人投机倒把通过倒卖或者走私这些物品,再经过荷兰和北德意志的港口运出去就可以大赚一笔了。

  尽管法国对法兰克福在贸易上实行严格的控制,但是梅耶·阿姆斯洛在他仍然在英格兰的儿子内森的帮助下以这种方式赚了很多钱。当然做这种生意是有很大风险的,依据大陆封锁令第五条,所有英国产品的价格都做规定了。时间越长,这种生意做起来就更冒险,因为拿破仑的权力更大了,他的控制更严格有效了。

  梅耶·阿姆斯洛很清楚,尽管伯爵逃避拿破仑,他的财产也因为法国人受了损失,但是他还是有很多很多的资源的。更何况,说不定哪一天出了什么变故,拿破仑疯狂的事业一落千丈。如果真有这样的变故,那么情形就全变了。因此一方面他尽自己所能坚持巴结讨好拿破仑新提名的法兰克福的长官,另一方面却又秘密的忠诚地继续为伯爵尽忠服务。他也不是无的放矢,他认为保持这样紧密的联系是完全必要的。

  1806年12月15日,梅耶·阿姆斯洛为斯切尔维格送去了他早些在伦敦交易市场的账单,并且报告说他手中的其他的账单那个时候还不能卖。虽然这个奴性十足的人十分不满地抗议,但信还是充满了卑躬屈膝的谦逊,并且信写得不很体面,梅耶·阿姆斯洛的名字他都拼错了好几回。但是信也揭示了一种骄傲,因为梅耶·阿姆斯洛利用他跟达尔伯格建立的良好关系,他已经派上了不小的用场。

  罗斯柴尔德欢喜地报告说他已经影响了达尔伯格并让他与伯爵站在了一边。并且已经设法让新上任的法兰克福长官以伯爵的名义同皇帝和皇后讲情。他接着陈述说,达尔伯格认为伯爵应该表现得谦逊些,在拿破仑面前以低下卑微的请愿人自称为好。梅耶·阿姆斯洛结尾又大表他对伯爵的衷心和忠诚,并且他希望对达尔伯格施以影响,将拿破仑向伯爵个人强收的资助战争捐款由100万减到30万泰勒。他声明达尔伯格已经将他推介给了所有的法国元帅和部长。

  梅耶·阿姆斯洛这封信可谓吹得好,但就他没能减少伯爵的战争捐款这点来说,他绝对夸张了他的影响力和能力(凑巧的是,伯爵成功的将这税务转向了黑塞王国)。但是报告少许内容还是实在的。大主教和莱茵联盟的长官,他们统治着德意志16个王公,他们在拿破仑的庇佑下高高在上。他们向犹太人梅耶·阿姆斯洛·罗斯柴尔德显示出的善意是十分令人瞩目的。梅耶·阿姆斯洛虽然是个有钱人,但是他没有要求进入高层和有影响的圈子。如此他们这样做确实是出于一些原因,似乎由于经济问题,罗斯柴尔德贷给他们一笔笔款子,这段关系才建立的。

  当伯爵在斯切尔维格他的新避难所稍微觉得安全了一点,他就又投入了他的嗜好,打算清理那些乱七八糟的财产。这件事是布德鲁斯一手经办的。之前他离开斯切尔维格一段时间然后回到汉诺。他在那里忙着收伯爵的账务,以免这些钱落入法国人手里。有一次,冯·吉尔·乌尔扎(von Zeil-Wurzach)殿下的账可能要泡汤了。但是布德鲁斯还是拿下了这笔账。在报告中他不止一次地提到罗斯柴尔德的名字和他的鼎力帮助。

  "这些功劳不是我个人的,全靠皇家代理人罗斯柴尔德帮忙,"1807年3月8日他在给主人的信中这么写道,"我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他帮助我和乌尔扎大臣约定了会面,地点他选。"欠钱的乌尔扎殿下的大儿子亲自参加了这次会晤,结果就是布德鲁斯他们得到大笔赔偿款。布德鲁斯强调罗斯柴尔德运用个人影响力与殿下的顾问和官员盘旋才取得了如此佳绩。他补充说,鉴于罗斯柴尔德的可信度,在卡塞尔的法国人已经允诺如果他能转移拿破仑9000荷兰盾的命令,就提给他20%到25%的审议中的数目。

  "高贵的伯爵,"信接着这样写道,"您不难想到在如此危险的境况下要想省下这笔钱谁是最佳人选。"除了布德鲁斯,卡塞尔的勒奈普(Lennep),汉堡的拉瓦特兹,还有战争特派员,主子跟那些皇家代理人像梅耶·阿姆斯洛还有他的儿子们,他们都看好伯爵的金融利益。"法兰克福是我所有生意的最关键的部分。"布德鲁斯,负责所有操作,向伯爵如此写道。

  布德鲁斯不断地将伯爵的生意介绍给罗斯柴尔德,实际上,基本上除了罗斯柴尔德他不雇用别人做生意。他们在卡塞尔也寻求合作伙伴,跟伯爵,还有汉堡的拉瓦特兹,为了同重要人物做生意不得不用一些假名。比如说梅耶·阿姆斯洛就叫作"委托人"或者"赫尔·冯·哥德斯坦(Herr von Goldstein)",在英格兰的股票就叫作"票鱼(stockfish)"。在这些信中,罗斯柴尔德被叫作"阿诺迪(Arnoldi)"。梅耶·阿姆斯洛经常与伯爵见面传递一些账单和别的信息什么的。这七天,梅耶·阿姆斯洛坐在马车上,穿过不平的道路,冒着落入敌人手中的危险,身上揣着那些委托信,时间一长,他越来越感觉到苦恼。他也就是64岁,但是他的健康却不堪重负,有大量的工作要做。从此以后,慢慢的将这些去往北边的商务旅行交给儿子卡尔,因为他的两个大儿子阿姆斯洛和所罗门在法兰克福总部忙得不可开交。

  现在不得不多出差,因为拿破仑对伯爵的财产采取了明确的攻势。这就要求所有支持伯爵的人都要采取一切措施全力抵制这种情形。根据拿破仑的意见,法国人打算,正如他们在冯·吉尔·乌尔扎殿下身上所做的那样,通过在资金数目上提供很大幅度的打折,将伯爵借出的钱全部转移到法国文物部。

  拉格朗吉给这些数目估价只有400万泰勒,相当于1600万法郎,但是,实际上他们估价为1600万泰勒。因此我们很容易想象法国人这样的行为引起了伯爵多大的不快。归属莱茵河联盟的很多王子都欠伯爵的钱,他们利用这个机会,把他们的债减去了一些。在罗斯柴尔德的建议下,伯爵祈求维也纳弗朗西斯大帝没有理由拒绝向法国人支付关于从他那里借来的15000荷兰盾的本金总额或是利息。

  试图改变拿破仑态度和想法的努力都失败了,同时,哥托尔的情形也变得不可能了。伯爵已经安排好同最好的情妇斯卓瑟姆(Schotheim)跟他一起,还有他主人的妻子,她是君主夫人的妹妹,她害怕与斯卓瑟姆联手会伤害君主的感情。黑塞的复兴失败夺走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

  "愚蠢的家伙,"拉格朗吉1807年2月18日在对黑塞人的公告中呼吁,"别再指望你们的君主了;他还有他的政府已经不复存在了。任何人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条。"与此同时,威廉移民到兰德伯格,之后又到了斯切罗斯·伊特霍尔(Schloss Itzehon)。他写给普鲁士国王和奥地利大帝的信,其言语感人肺腑。对前者他写道:"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四个月了,我悲悲切切苟且偷生,并且对于您和您的国家所经历的苦难窃窃关心,时运不济……这一切胜过了我个人的悲伤。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祖先挣来的土地正在忍受痛苦和灾难,而我的那点财产已被挥霍殆尽,那些臣民要是没有救助,就不得不沦落街头,乞讨为生。殿下您却要忍受这样的经历实在是不易。对于您这样有良心,在上帝和臣民面前都无愧,却要受到这样的不公就更不容易了。"他写给奥地利大帝的信也是用尽吹嘘之能。在开篇句子中的定语是"最坚不可摧的不可战胜的",鉴于奥斯特利兹(Austerlitz)一战,是不适宜跟"最令人瞩目的和最强大的"词汇一起用的。他用最有力的语句祈求陛下的帮忙与援助。伯爵写了很多封信想与拿破仑和解,但是这位法国皇帝对此只表现出了更为明显的鄙视不齿与反感。而黑塞威廉对每个人的态度还是质疑而踌躇不定。与此同时,他一边好言恳请拿破仑,一边却在与英格兰谈判怎么联合抵抗法国以及如何登陆英格兰海岸的问题。但是在英格兰,他的提议被拿破仑发现了。因此拿破仑不再信任他,并且他在英格兰的资本也被查封了,那样的话即使他可以拿到利息,也没有权力处理这些资本了。所有这些事情怎么能让伯爵的心情好起来呢?他的脾气更坏了。维特根斯坦(Wittgenstein)殿下在受驱逐流浪的时候,经常以普鲁士政府的名义造访这位大爷,他写道:"跟他在一起,可是没法说的郁闷与不快。他没完没了地抱怨,脾气突然就爆发了,要忍受这些,我的耐心受到了极大的考验。"布德鲁斯和梅耶·阿姆斯洛不久也体会到了这种尴尬与惆怅。后来由罗斯柴尔德负责征收和计算英国人及丹麦人欠伯爵的利息。由于这件事情并不是伯爵一个人完成和决定的,他就不停地抱怨罗斯柴尔德做出的安排。他又变得多疑,突然要求布德鲁斯不许将这笔钱经过罗斯柴尔德之手,而是直接将钱转到伊特霍尔的储备库里。而这种安排是更加不容易完成和实现的。不仅仅是布德鲁斯,还有罗斯柴尔德对此都十分恼火。要知道,罗斯柴尔德正在为伯爵的事情忙得团团转。他正在通过达尔伯格的运作来买回伯爵的那些钱币收藏。那些收藏可是价值连城的金质和银制的样品,之前被运到了巴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没有让伯爵欣喜的,他的脾气更坏了。

  拿破仑在提尔斯特(Tilsit)条约中许诺俄国沙皇分享统治权,但却窃取了反对普鲁士运动的果实。结果就是黑塞被划分到一个新成立的维斯特法利亚(Westphalia)王国,而拿破仑的兄弟亚洛姆(Jarome)则在卡塞尔威廉的宫殿下榻了。因为受到驱逐,伯爵怒火中烧,又感到面子上很挂不住。然后感情用事,很明显他对待身边的人也有失公正了。当布德鲁斯又一次跟伯爵一起呆在伊特霍尔,谈到罗斯柴尔德及其提供的服务,伯爵暗示说,十分困惑为什么布德鲁斯能这么罩着罗斯柴尔德,他不过是个奇怪的犹太人的先辈,并且关心布德鲁斯这么器重他、重用他,即使在最近的几次重要的金融交易中一律不用别人,只用罗斯柴尔德。布德鲁斯立刻申明强烈反对。他指出罗斯柴尔德总是第一时间就能付款,尤其是伦敦的那次,他十分赞赏罗斯柴尔德是如何遮掩法国人的眼目,并以伯爵的名义跟英国人做生意的技巧与高明。他又想到法兰克福官员最近调查梅耶·阿姆斯洛·罗斯柴尔德,以确认他是否为伯爵回收那些英国货币收藏。不久,罗斯柴尔德就有了确凿的说法,他给出一本账,证明自己跟这件事情一点点牵连都没有。这也证明了罗斯柴尔德自己留了一手,他准备两本账,一本用来应付那些各种官僚权威和收税人,而另一本里面却写满了更为秘密和有利可图的交易。布德鲁斯又指出贝斯曼,鉴于他是法兰克福的贵族,并且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公司的头儿,在政治环境如此阴暗和见不得天日的情况下,是不适合进行生意交往的。他又说1806年贝斯曼给丹麦的贷款有去无回,是罗斯柴尔德帮助他度过了那段困境,让他重新站起来恢复了活力和能量。他接着说罗斯柴尔德忠心不二。

  自从伯爵受到驱逐后,他们从贝斯曼那里几乎根本打听不到伯爵的消息。但是罗斯柴尔德却时时为伯爵的利益考虑,当必要的时候,他本人躬身去斯切尔维格,如果自己去不了,就派他的儿子去。

  布德鲁斯一番陈述后,伯爵对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怀疑少了几分,毕竟现在无论从什么方面,自己都与罗斯柴尔德已建立了私下关系。伯爵行政官的不断努力结果就是别的银行家都渐渐地被挤兑出去,罗斯柴尔德代替了他们的位置。从这以后罗斯柴尔德就不再受到伯爵的怀疑。只要有可能,伯爵还是对罗斯柴尔德充满了信心。梅耶·阿姆斯洛成为威廉的主要银行家,不仅如此,不管伯爵遇到什么问题,罗斯柴尔德都是他私下秘密的顾问。

  由于健康的原因,他也不能为伯爵事事躬亲,为了继续为伯爵效力,他又委任自己的一个儿子供伯爵使唤,必要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这时候伯爵拒绝了内森来自伦敦关于利息的收取和资金的投资的各种建议。后来,在1807年6月,他授命他设在伦敦的金融部,不管内森询问关于伯爵的金融业务的任何事情,一律不予回应。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是慢慢地完全改变了他的态度。再说这也是为了自己好。那些可能从伯爵这里借到钱的,比如说德意志的统治者,还有普鲁士国王,自从拿破仑胜利并在他们的国家游行后,就被冠上了很重的战争赔款和强加的补偿,而他们也正是急着用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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