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我来了

  离开一天甚至一个星期都不会有问题,但是你休了太久的产假,同事、实习生以及新员工们,都看不到你在工作岗位上。所以,即使你遵守了我前面说过的一些建议(请看第一章),你还是无法想象回到公司这一天,你的工作空间会是什么样子。

  表面上,似乎什么都没变。我的办公桌还在原来的位置,也没有人坐在我的椅子上。计算机、抽屉、椅子甚至那些简单的陈设都还属于我。这些只是表明公司允许我继续为它工作。

  所以,如果有人用了你的邮箱发信或者把你留下的纸塞进复印机,好像是不可思议的事……当然,如果发现一支钢笔不在原来的地方,我们一定会生气,然后命令其他人把座位恢复原貌。

  另外,我说一切都没变,也包括我的同事们。和我脑海中的印象一样,他们都一如往常的迷人,也一如往常的忙碌。玛尔提娜鼻梁上架着眼镜,抬头看到我的时候正忙着往计算机中输入数据。我笑容灿烂,表现出一副充满活力的样子,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像个职业女性。想象一下那场面吧:"哦……朱莉娅!"何必故作惊讶,我没有通知你们今天我要回来上班吗?

  "你气色很不错。做好准备回来苦干了?"玛尔提娜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很显然,这会儿她比我占上风。她清楚我休假时公司里所发生的一切:蒙特盖先生发脾气,走廊里的嫉妒声,玛蒂尔德曾歇斯底里发作,梯也里说了谎,秘书小姐干了件蠢事……可以打赌,瓦伦丁出生的消息传播出去之后,关于我的流言一定不可胜数,这些流言都是她特意为我搜集的,并且急于向我透露。

  不一会,我周围就聚集了一群人,唧唧喳喳地问一些我只需回答"是"或"不是"的问题,或者说些多少有些真心的恭维话,这总是让人开心的。后来,像盯上一块面包的鸟群终于把面包啄得只剩下面包屑的时候,我周围的这群人就会各回各位了。大家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耽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有自己的目标和任务。

  过去那些我已经忘记的工作条文,闪电一般迅速回到脑子里,变得异常清晰,让我忘记了对瓦伦丁的不舍,立即坐回代理人空出来的椅子上。这时我才发现,他把计算机键盘上的字母涂成了淡紫色。冷静,冷静,冷静……还有更糟糕的吗?

  我开始四处观察同事们,这让我觉得自己缺席的这段时间是真空的。时间有一种魔力,它步履匆匆,我们总是看不见它留下的痕迹。

  在几个月不曾踏足的办公室待了近一个小时后,我有种错觉: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职位,却又好像被抛弃了,一种强烈的逃跑欲望由此钻进脑海。如何摆脱恐惧和焦虑成为我所面临的挑战的一部分,因为这些情绪永远有害身心健康。但是,是不是睡个午觉之后我就可以去接瓦伦丁,把他抱进摇篮里了呢……

  过了几天,以上这些让人心生郁闷的事情开始被我忘记。其实应该想得简单一点:我是在一个熟悉的地方,而且没有谁对我有敌意。不错,这些都不是假的:代理人让我不高兴,一时找不到临走前整理过的文档,甚至不知道该把外套放在哪儿,因为衣帽架已经被移到玛尔提娜的座位旁边--我休假之前她就抱怨过无数次,想挂她名贵的衣服,得穿过办公室才行……我不置可否。刚离开孩子,最重要的不是斤斤计较,而是试着温和地重新适应职场的生活……

  首先要去跟老板问个好,表示想念。我把头探进秘书的办公室:"咕咕……嗯,很好,棒极了……他爸爸么,我想……玛侬?她很高兴有了个弟弟……"这段谈话要尽快结束,不然到了午饭时间也聊不完,而那时蒙特盖先生已经坐在隔壁饭店的桌子前尽情享用他的炖牛肉了。如果你错过了这个时间,下午才尴尬地去见他,他会奇怪上午怎么没发现你,这一顿责骂就有你受的了。你已经不习惯人家把你当小女孩来看待了,因为对纸尿裤你比他更在行。也就是说,当你离开很久之后重新回到位置上,可不要"逞强",因为你始终处于不利的环境。不能让情况更糟了。

  在老板面前(再强调一次,性别不重要,职位说了算)适当地表现出活力,神秘地微笑,让他以为你度过了一段极其美好的时光,而重新回来为他工作也不是件坏事。你需要这份工作,不只因为你需要养家糊口,也因为你的理想催促你在曾经奋斗的地方重新开始你的人生。如果情况不妙,试试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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