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给她拿了包上面拼着英语字母的烟,这是外国产的烟,比较呛的。
习见拿着那包Marlboro心里感觉像做贼,她想把烟塞进口袋,可是裙子上根本没有口袋。她拿着烟上了楼,然后把门关上,心脏加速地跳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怎么可以想到去买烟!习见把烟扔进抽屉,然后将抽屉锁上。
她坐在床上抱着枕头一直盯着抽屉,很长时间之后她想或许奶奶已经睡觉了。于是重新将抽屉打开,撕开软纸的烟盒,将一支烟夹在中指与食指之间。她忽然发现这种感觉蛮舒服的。她咂了一口,因为没有点燃,于是只吸了一口淡淡的烟草香。就像是左安哥身上的味道,她努力不让自己在今天的时候想起他,可是她还是想起了,而且那么突然。
她望着那条看不见尽头的巷子,忽然感到如此孤单。
她对自己说,过去的都过去了,没有过去的也会过去的。听见奶奶在下面喊怎么还不睡觉,这才匆忙将烟丢进抽屉,然后锁上绿的小锁。熄了灯。借着窗帘透过的那束细微光线,重重地躺在了床上。
能听见木偶和钟表混合的哒哒声,她望着头顶那张照片说,祝我们永远生日快乐。
明年的时候我们是留在南方还是一起去北方啊?布蓝坐在左安的脚踏车后面嘟着嘴问。
你说呢?你说去哪我就去哪。左安前面的头发开始遮住了眼睛。
那我们算是恋人吧?刚好是在拐弯的时候布蓝忽然问了这么一句,刚好左安按响了车铃。于是没有听见,也没有回答。布蓝咬了一下嘴唇,心想,应该算是的吧。嘴唇被咬得微微疼痛,于是忽然想到了习见,整天到晚都咬着下嘴唇,也不知道她是否也能感到疼。
昨天你给习见的时候,她没说什么吧?车子穿过了一片浓密的香樟林,布蓝感觉到潮湿得仿佛要滴下水来。
没说什么。左安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布蓝翻了翻眼珠,略微有些生气地说,那是说过几句,还是一句也没说啊?
她说了声谢谢。
哦。
布蓝低着头不停地拉着垂下的头发,她心想春天又快要过完了呢。喂,春天要过完了,那该怎么办?
过夏天呗。
那要是过完夏天还不回来呢?
谁?
就是那个画画的左安啊,习见的左安哥。
哦,应该会回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
猜的。
布蓝捏了一把左安的肩膀,既然你这么会猜,那你猜猜我们的从前都去了哪。
左安尖叫了一声,去了……去了遇见之前吧。
布蓝看着右手的银手链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于是声音很大地说,我送你的指环你还带在身边吧。
当然,我要永远带着呢。
永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