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熠搬走了,德礽就更不愿待在府里了,常常下了朝就到永熠府中。永熠回盛京后,德礽更是理所当然地帮他看起了家。
对此,老夫人心中虽有不快,总好过提心吊胆的,所以也就由着他去,只等过完春节就请皇上做主,让他与岳影早日完婚,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雨梦的伤恢复得很快,已无大碍了。期间,德煊都不曾再来沁秋苑,倒是常让小唐过来探询病况或送些补药什么的。雨梦的心也淡然了许多,这段情既已不知何从何往,又何必自添烦忧,徒增哀伤呢!罢罢罢……
尘心若不静,飞雪亦成伤。且遂东风意,闲赏雾里花。
珞琳会常常来坐坐,一待就是半晌。雨梦曾很担心,让额娘知道了,可能又要责罚珞琳,可是珞琳满不在乎:"怕什么?大不了再挨几个巴掌,再跪一次祠堂。"雨梦听了好感激,这份友情弥足珍贵,只是珞琳也已到了指婚的年龄,只怕相聚的时日也不多了,不禁又生出一分惆怅。不知怎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如此清丽可人的珞琳……但愿她能嫁得如意郎,恩爱到白首……
宛馨的身子日渐疲惫,整日地犯困,也无食欲,几天下来,消瘦了许多。德煊请了杜太医来诊治,太医说这是怀孕的正常状况,多注意休息,注重营养,放宽心怀便无大碍了。德煊不解,自己已是整日相陪左右,她还有什么可以烦忧的?倒是雨梦,不知她可曾埋怨他的食言,夜夜箫声凄楚彷徨,听得他心如针扎……对不起,雨梦,不得不失信于你,实在是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宛馨坐在熏笼旁缝制婴儿的衣裳,想到昨儿个夜里,他不安地辗转呢喃"雨梦",在唤她的名字,手中一阵刺痛,渗出一滴血来。轻轻吮了,心底却像破了个大洞,悲伤汹涌而来。
翠珠拿了五色金线走了进来,看到侧福晋又在流泪了,慌道:"侧福晋,您怎么又伤心了呢?太医不是说了吗!您不可太忧心的。"宛馨凄然道:"翠珠,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呢?如果失去了王爷的爱,那我就一无所有了呀!""怎么会呢?王爷疼您、宠您都来不及了,怎么会不爱您呢?更何况您还怀了小世子呢!您就别担心了。"翠珠宽解道。
宛馨摇头:"不,我知道的,第一次见到她,我就知道,她会从我身边夺走德煊的……"她总觉得德煊对她的好,更像是一种亲情的呵护,一种同情的怜惜,一种道义与责任的关怀。而他会为了雨梦终日愁眉不展,长吁短叹,他的痛苦与无奈全然写在脸上……他是爱上雨梦了,这样的想法让她心惊胆战,害怕不已。
"不会的,就算王爷喜欢上了她,老夫人也是绝不会答应的,侧福晋,您可千万不能认输啊!"翠珠道。
"不认输又能怎样?几次三番都赶不走她,如今王爷心里有了她,要想如愿,怕是更难了,可是,我心里也很矛盾,上次她奋不顾身帮我挡了一跤,我……我实在是不忍再算计她了,只叹我自己命苦……""福晋,您可不能太心慈了,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小世子着想啊!倘若将来她也生了小世子,按咱们大清的祖制,只有正出的才能世袭爵位,那咱们的小世子便无出头之日了呀!您就真的忍心让咱的小世子受委屈吗?"翠珠的话正说到了宛馨的痛处。是啊!就算不为自己争,也要为了腹中的孩儿……轻抚微微隆起的腹部,陷入两难。
翠珠察言观色道:"侧福晋,王爷是个孝子,只要老夫人帮着您,没有什么办不成的,只要咱们找到恰当的时机,定能水到渠成。"宛馨神色一凛,点了点头,确实如今只有倚仗老夫人了。
雨梦!别怪我心狠,为了德煊,为了腹中的孩子,我只有对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