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何处传来的箫声?是梦?是幻?越来越清晰了,就像一股清泉流入心底。
雨梦无力地睁开双眼,寻着那箫声,才觉已是夜色茫茫,月华如霜。自己已经躺了这么久了吗?细听箫声,宁静而悠扬,一曲《古刹幽境》是要解我心中烦忧吗?还是你心中也有无尽烦愁?不然曲调间何来幽幽的伤感?怜我?解我?疑我抑或是怨我?而我又该如何呢?无可奈何……
缓缓起身,只觉一阵晕眩。
"格格,您怎么了?不舒服吗?"香绮一直坐在桌边守着,见雨梦费力地起身,忙上前扶住,担心地问道。能不担心吗?好好地进宫去,这般失魂落魄地回了来,一直就这样昏昏沉沉地躺着,叫她也不应,问她也不理的。
"没事,可能躺得太久了,有点晕。"雨梦轻揉眉梢懒懒说道。
"格格,您想吃点什么?冬雪和腊梅都在外面候着呢!我让她们去做,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香绮帮格格整理着衣裳一边问道。
"香绮,那箫声是刚起的吗?"雨梦凝望窗外,答非所问。
"不是的,已经吹了好一会儿了。"香绮答道。
正说着,箫声忽止。雨梦踉跄着走到窗边,极目远望,想要找寻箫声的踪迹,可是唯有一片月色茫茫。不,不要停下来,不要消失掉,不要不管我,你是谁?求你……求你帮帮我,求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泪又不自觉地纷纷坠落。
"格格……"香绮哽咽,心里难过极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宽慰格格才好。
箫声终不再起,雨梦黯然转身,痴痴念道:"欲将心事付玉箫,又怎奈,知音杳,惟有阶前梧叶泣萧萧。"雨梦深深叹了一口气,可是再怎么用力都无法舒解堵在心口的抑郁。太后啊!您的好心却让雨梦成了厚颜无耻之人,您情何以堪?雨梦又情何以堪?雨梦宁可一生守在这"冷宫"之中,也不愿德煊如此轻贱于我呀!德煊,你还是儿时那个温柔、可亲的你吗?难道你的心中真的只有恨吗?
默默然坐下,胸前的玉珠"当"地敲在桌面上,雨梦才发现自己还穿着进觐太后时的品服,便唤香绮更衣。冬雪、腊梅也端了热水来让福晋梳洗。一番忙碌,雨梦换了身月白绸缎睡衣,任一头乌丝如瀑般垂于腰际,方觉舒适些,只是还有些头晕目眩。任凭香绮怎生劝说,不肯再用食,又昏昏沉沉睡于床上。
正在朦胧之时,隐隐听见冬雪慌张地说道:"王,王爷,福晋睡下了。"王爷?王爷怎会出现在这"冷宫"之中?此时此刻他应该是沉醉在芙蓉馆的温柔之乡吧!梦,又是梦。
"嘎"的一声,房门被推开,德煊冷着个脸进屋来。香绮忙从一旁小榻上起身,正要行礼,却被德煊制止。德煊使了个眼神,让香绮出去。香绮看了看床上浑然不知的格格,心里担忧,又不得不从命,只好离去。
德煊望着床榻上柔弱的身影,想起刚才去芙蓉馆,宛馨哭哭啼啼就是不让他进房,说什么"自己身份卑微,不敢违抗太后的懿旨,让他以后就别来芙蓉馆了,要是又一状告到太后那里,这罪过可是担当不起的",惹得德煊一肚子的气,越想就越觉得雨梦可恨。原以为她是纯洁、善良的,自己虽不能爱她但也不愿过于伤害她,就让她安安静静地待在沁秋苑,也免得额娘见了更伤心、气愤。倘若将来有机会,而她又愿意的话,就奏请太后还她自由。可如今却见到了她的庐山真面目,哼!她还真是睡得着,心里都不会有一丝难过与羞耻吗?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我也就只好"成全"你了。
雨梦迷离间仿佛看见德煊就在眼前,可是眼皮好重,头好晕,是幻觉吗?好冷,起风了吗……
雨梦赫然惊醒,德煊果真就在眼前,而且是以极其暧昧的姿势锁定自己,上衣已然被褪去,只剩胸衣。雨梦顿时惊慌失措了,惶恐道:"不,德煊,你放开我,不要这样,放开我……"德煊冷酷地笑道:"你等了这么久,装了这么久,不就是想要这一天吗?怎么?现在又要来跟我装清纯了吗?你还真是够虚伪的……不过你这样确实很吸引人……"说着便狠狠地吻上她的胸口。雨梦的心被狠狠地撕碎了,德煊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狠狠凌迟着她的心,这样的交合无疑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绝不可以。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哭喊着:"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向太后哭诉,请你相信我……求求你放了我,我求求你!不要这样伤害我……"德煊抬起头来,眼神狂热而凌乱:"相信你?我还可以相信你吗?放了你?只怕待会儿又要到太后那里哭诉你的丈夫不曾好好待你了。"手中一紧,扯下了胸衣。望着眼前的雨梦,德煊再也无法抑制了,疯狂地亲吻着,似要将她揉碎,让她在他的手中化为粉末,没有一丝的温柔。
雨梦简直要癫狂了,再努力的挣扎对于高大健硕的德煊来说根本没用。她不假思索便对着德煊的手臂用力地咬了下去,只觉得牙齿都发疼,嘴里涌出一股腥味。
终于停止了,雨梦惊恐地望着德煊无比愤怒的眼神。那眼神如果可以杀人的话,雨梦相信自己死一百次都有了。泪如雨纷飞。天哪!谁来帮我?谁来救我?眼前一黑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