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台右边华座上,黑压压一片人影,恰似海上升起的巨型风帆,迎风招展,风起云涌。为首的左恩正架起二郎腿,瞅着对面看台。膝上盘旋着一只通体黑毛的波斯猫,它正闪着水蓝色的眼珠子,骨碌碌地盯着木木看,一副不屑,像欠了它很多钱的表情——真是有其主必有其猫!
脚前一圈锦团簇簇的黑玫瑰,墨色泼染,钰金闪烁,花蕊呈黑珍珠般饱满伸展,浓郁的层层花瓣,正绽放得热烈喧闹。
左边华座上,白晃晃一簇人影,犹如棉花飘絮,漫天挥洒,细小而锐利。
流川炫坐在首座,双手把玩着一只全身不见杂斑的波斯猫,也是如他一般纯白色的,没有半点瑕疵,容不得半点沙子。
一团锦绣的白玫瑰,轻颤着晶莹剔透的露水,正羞着半张脸,拜倒在他的脚下。
木木看着两位贵族首领一黑一白的演绎,在阳光底下,如若两生花,缺一不可,各自盛开着绝代芳华!
她一把拉住林峰,好奇地问:“这个广场的建筑群是谁设计的啊?竟把他俩的雕像做得这么细致纤微,入木三分啊。”
“你不知道吗?”林峰一脸奇怪地疑问着,衬托着一头杂七杂八的染发,就更显怪异了。
“什么啊,我当然不知道啦,我才转来这里几个月而已啊。”
“哦,这建筑花了一年时间,日夜赶工建成的,是我们左恩大人参与设计的。”
林峰说着,脸上充满着崇拜和一肚子的妒忌。
而木木则露出一脸的不可相信外加爆笑的神情:“你说什么?左恩?哈哈……别笑死我了,左恩这只猪,只会睡觉好不?哈哈……笑死我了……”
可是,还没笑完,就被柳艳艳踢了一脚。
而最郁闷的是,后面那句——左恩这只猪,只会睡觉好不——一字不落地像只要被砍头的苍蝇,“噼啦”一声丢进左恩的耳朵里来回地穿梭。
“花痴!”
啊,他发话了,听到了吗?
木木极不情愿地挪到前台,嘟着嘴。
“刚才你说谁是猪?”
左恩连头也不抬,盯着自己左手上发出七彩光芒的尾戒,手上的波斯猫正扬起头,睁着蓝色而狡猾的眼睛,瞄着木木看。
不是吧,死破猫瞪什么瞪——没看到过像我这么漂亮的美女吗?
黑猫伸了伸懒腰,弓着身子,冲着木木就是“喵”的一声。木木一阵鸡皮疙瘩,怎么看都觉得这破猫在对她笑啊——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一副似讥非讥、笑中带诈的算计德性,连你也要欺负我!
心里想着,估计不是什么好事,我悲惨的奴隶社会又要上演了。
55555……上帝,你快醒一醒啊——SOS,SOS,SOS,呼叫上帝,听到了请回答。
站在后面的柳艳艳抢了时机,一脸嘲笑讽刺,大步地横跨出来,指着木木,趾高气扬地大喊——是她!花木木说我们左恩大人是猪!不可饶恕啊!大家一起来给她一些颜色看看!
黑压压的一片人受到了柳艳艳的激励,都开始沸腾喧哗!
“赶她走!对!赶紧走!我们不欢迎你!……”
“花木木,你出去,出去,出去!”
“把她赶走!走!……”
不是吧,一句话,就搞得大家这么激动啊。
木木脸上一片潮红,像太阳底下放大镜的聚焦点。只不过说了一个“猪”字,就要被当场烤乳猪啊?烤吧,烤吧,烤吧,现场相当尴尬——不会是要当场被人海扁吧,天哪,一片黑色汪洋在汹涌,这么多人啊,不死也残疾啊!
55555……上帝,你快醒一醒啊——SOS,SOS,SOS,呼叫上帝,听到了吗?请回答,请回答。
左恩轻轻地抬起了左手,尾戒在阳光照耀下发出一圈又一圈迷惑的晶焕,止住了如沸水般翻腾的喧闹!
他压低声线,余眼扫了一眼柳艳艳,墨镜上一片黑暗:“我有叫你说话吗?在我视线以内,最好不要出现,不然,你知道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