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刺,一推,一刺,一推。
看着敌军脸上痛苦的表情和眼里流露出来的哀求之光,向前进害怕了。现在匕首往前再用力刺不进,往后缩也不行了。
两人又僵持住了,四只手死命握在了一起。慢慢地均衡之势又起了变化,这一次是向前进占据了主动。二人面对面站着,四手紧握,一进一退,一退一进,像劝酒一般。敌军脸上痛苦的扭曲来得恐怖,眼里的死光来得盛,向前进真的害怕了,拼了全力,嘿一声,死命用力将手从他的手里抽脱出来,退了两步。
敌军无比痛苦地捂着胸口,慢慢地用一只脚往后面草丛里移动,慢慢地委顿着倒了下去。
这个时候,向前进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也是无比的惊恐,变得目瞪口呆。这种杀人的方式太残忍了,他自己都接受不了,害怕了起来。他感觉到自己在发抖。
敌军倒在那里继续呻吟喘息着,只有出的气,少有入的气。
“我操你妈……”
向前进突然大声哭喊起来,转身向着地上,操枪在手,向着那敌人疯狂地扫射过去。
一切都结束了。
无声的死亡的决斗已经结束,在远处隆隆的炮声中,此地暂时平静了下来。他喘息一阵,扔下了敌人的枪,拿了自己的武器在手,捡起地上草丛中的弹药,又继续向着密林那边搜索着走过去。
从密林里冲出来送死的敌军尸体都找到了,一共是四具,血肉模糊。
他从一具尸体旁发现了一把细长镂空的狙击枪,捡起来,看了看,还很好,堪称完美无缺,一点没炸坏。这种枪支他摸过,但没有实弹射击过。侦察兵们有用这种枪的,他也看见他们射击过,带望远镜瞄准的,火力强,射得远,精确度又高。一个侦察兵中的狙击手还教给他如何判读测距数线,虚弧线跟底线是测距用的,以170米为标准身高,虚弧线跟底实线正好将人卡住的虚弧线上刻度数乘以100就是距离,两百米左右用最上面的倒V形准星,下面的倒V形准星具体该用哪一个瞄准则是按照每增加两百米左右距离从上往下数。现在居然得到这种他很羡慕的武器,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他将突击步枪背在了肩上,将那夺命利剑拿在了手里,摸了又摸。试着向对面山顶上瞄了瞄,看得很远,他用手到望远镜那里去调了一下,举起来又再往远处瞄,真是个好东西!这不用说了。只是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弹药。管它的,跟死人要得了。
现在有了这个东西,远距离观测就好多了,也可以远距离开火,一般的敌人发现不了自己,更打不中自己。他觉得很高兴,胆量又壮了一些,觉得自己一直都很有运气。从山谷里摸索上来,到现在他已经翻过了一条岭。他记得大致方向,是要到左边高地去参战,那么应该一直是斜斜地往上去。枪声在那个地方依然响得很热烈,没有冷清下来。时间过去那么久了,看来敌我双方都打得很顽强。
在密林中大约走了半小时,这一面斜坡很陡,但再也没有了敌人。走着走着,他发现了一条小路,弯弯曲曲地通向了一个高地。他兴奋起来,就要到了,他想。
等到他加大脚步赶上去才发现,这里还很低矮,更高的山头多着呢。但显然,这个高地不是他要去的地方。高地上没有战火,战火在远处更高的山上纷飞。
但这个高地上有激战过后的痕迹,看得见的地方到处是弹坑、尸体、残肢、断枪……我方牺牲的人也不少。
敌人一定还有残存的,他敢肯定。看样子友邻部队是没来得及巩固地表阵地,清除坑道,一鼓作气攻克下来后,就又匆匆忙忙地往前推进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辛辛苦苦,历经生死才到了这里,那就再扩大战果,多搞死他几个人,总不能空手而回,白来一趟!从这里看过去,高地的树林中隐约能看到几间小草屋和环绕高地的战壕。
他估计这可能是敌军的某处警戒阵地,现在又复活了。这里的位置视线不是很好,被挡住得太多,他向前借着一棵树作掩护后用狙击枪扫描,但还是看不到什么。必须得要绕到高地的右手边更高一点的去处,往下看才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