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美丽的西苑

  西苑是隋朝的皇家苑囿,大业元年(605)与东都城同时修建,因在洛阳城西,故有此称。

  这所禁苑周围二百里,洛河、穀水流经其间。苑中开凿了一个人工海,周围十多里。海中按照神话故事堆砌出方丈、蓬莱、瀛洲三座仙山,各高百余尺,相距三百步。山上苍松翠竹,郁郁葱葱,台观殿阁,上下错落。人工海北连龙鳞渠,粼粼清波不断注入海中。龙鳞渠宽二十步,架有飞桥。沿着龙鳞渠,两旁修建了十六所宫门临水的院落,号为十六院。它们各有一个雅致的名称,叫做延光宫、明彩宫、合香宫、承华宫、凝辉宫、丽景宫、飞英宫、流芳宫、耀仪宫、结绮宫、百福宫、万善宫、长春宫、永乐宫、清暑宫、明德宫,各安置一位四品妃子居住。天下的嘉木异草、珍禽奇兽,都充实到西苑中。十六院更是风光旖旎:庭院幽深,花木掩映,每当北雁南飞,花叶凋零,就用各色绢帛剪制出彩花绿叶,缀在枝条上,颜色稍稍衰退,立即予以更新。因此,即便在秋风肃杀或寒气逼人的季节,这里依然春意融融。沼池中也用绢帛制作荷芰菱芡,在炀帝来游玩时凿冰装点。十六位妃子为了争取炀帝来自己这里过夜,争相烹调精美的食品。

  炀帝把很多时光消磨在西苑中。有时是在夜晚。夜幕降临,他率领数十名宫女,从外郭城西北边的阊阖门乘马进入西苑。他谱写了数十首《清夜游曲》,由宫女们在马背上演奏歌唱。夜静更深,月色溶溶,浏亮的音乐声四处飘散,袅袅如缕,不绝于耳。有时是在白天。除了上面提到他曾在西苑观看散乐表演以外,他还经常在下朝后来西苑林亭间宴饮。他的孙子燕王杨倓,同几个承恩的贵族、官僚及文帝的妃嫔为一席,内道场两教男女僧侣为一席,他自己同诸位宠姬为一席,酒食丰盛,你劝我让,常常是杯盘狼籍,渐入醉乡。

  三月上巳是个传统节日,要举行修禊活动。修禊又称祓禊,原为临水而祭,祓除不祥,后来变为水边宴饮,踏青游春。大业十二年(616),炀帝命学士杜宝修撰《水饰图经》,采集到前代有关水的典故72则,然后由朝散大夫黄衮据以木刻为船只、人物、乐器、酒具等等。届时,炀帝与群臣在西苑水边宴饮。当这些木刻工艺品漂浮在水面上时,机关转动,人物举手投足,如同活的一般,时而饮酒,时而奏乐,钟磬筝瑟还发出悠扬悦耳的乐声。四月丁巳,大业殿西院显阳门失火,宫城中一片混乱。炀帝以为是盗贼杀入宫中,吓得连忙奔向西苑,躲在草丛中,直到火灭后才还宫。五月壬午,炀帝在西苑中的景华宫责令下人捕捉萤火虫,得数斗之多。当天夜里,他在苑中游山,用萤火虫照明。这些小昆虫被同时放出来,向四面八方飞去,柔和的萤光照得岩谷影影绰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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